眼睛_[HP]和玛丽苏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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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

  暑假的第二天,清晨六点,金妮被一本笔记拍到了地板上。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揉着红肿的脑门,做梦似的看到一本硬皮笔记在眼前翻开,半行老气横秋的大字浮现出来。

  今天的暑假作业是——

  金妮叹了口气,心想巴希达这么早把她叫起来,不知道准备了多少生词。

  但生词没有出现,出现的是短短另外半行字。

  研究你的妈妈并写一篇论文。

  “这算什么作业!”

  金妮把笔记丢开,想重新爬回床上,不料笔记本攻击力甚强,意志也惊人的坚定,只用了几个回合,便再次把金妮赶下床。

  作为一堆纸片的手下败将,金妮无可奈何,只好慢腾腾地换了衣服,来到楼下的厨房,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研究对象——妈妈。

  她不知什么时候起的床,正站在一口滋滋冒气的热锅旁,品尝着汤头的味道,咋了咋舌头,又丢下一小撮盐,似乎没发现有人站在身后,轻轻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为了不打扰她,金妮悄悄在餐桌旁坐下,把昏昏沉沉的脑袋放在胳膊上,仔细观察着自己的妈妈。

  妈妈穿着淡红色的旧袍子,上边满是黑色的圆点,还围了一条发黄的白围裙,左下角烧了一个窟窿,她做饭的时候喜欢用勺子敲打汤锅的把手,抽空还拿起魔杖,点一下橱柜上的花瓶,好让里边快要凋谢的康乃馨重新抬起头。她常常一走神就烫到自己的右手,这时她就把拇指捏在耳垂上,快速的吸气。她总是喜欢在沙拉里放很多的洋葱,即便是用魔法让它们四分五裂,还是会不小心辣到自己的眼睛,眼泪快留下来的时候,她就拿起角落里的一个采集器抓住它们,打算将来收集多了拿来做一种魔药,这种魔药对很多常见病都很有效果。妈妈还喜欢从水槽上方的窗户眺望远方,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她总是看得出神,直到热火上的锅子扑了出来,她才懊恼的叫着,回过神来……

  妈妈端起锅子转过身,看见金妮趴在桌上盯着她,吓了一跳,问她怎么起这么早。

  金妮没听见妈妈的问话,只是盯着她的脸看得起劲,心里觉得奇怪,怎么也想不起妈妈是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又矮又胖的南瓜,她看过她年轻时的样子,既娇小又苗条,像一株嫩嫩的茭白,眼角也没有那些丝瓜络似的皱纹。

  就在这时,秃顶的爸爸拿着报纸走进来,和妈妈互相亲吻了一下,又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妈妈笑得直不起腰。

  她笑得可真大声,声音哑哑的,如果有人恰巧从窗外走过,说不定会以为天空中路过了一群野鸭。金妮想到一整天都要呆在陋居里研究这种笑声,就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

  爸爸吃过早饭去上班了,家里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起床,他们无一例外来到餐厅,胡乱吃上几口早餐,对着金妮的新发型大笑三声,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溜的无影无踪。

  上午九点半,最后一个起床的水蓝儿也伸着懒腰走出陋居,屋里只剩下金妮和莫丽。

  刚刚放下洗衣篮的莫丽又来收拾盘子,看到金妮还坐在桌边,拿着一支笔,对着一本笔记发呆,觉得很不正常。

  “哪不舒服吗?”

  “嗯……”

  “洗洗盘子也许能好一点。”

  金妮老大不高兴地在笔记本上记下一句“缺乏同情心,奴役青少年”,然后大大咧咧的收拾起桌上的盘子,一股脑丢进水槽。

  莫丽拿起魔杖一点,水槽里布满了晶莹剔透的肥皂水,胖乎乎的泡泡一串一串往外跳。

  “手别闲着,姑娘。”

  “妈妈,你完全可以用一条咒语一秒钟处理干净!”

  “你们课本上不是有写吗,许多事情必须亲手去做才有意义。而且我敢说,你即便不洗盘子,也不会去写暑假作业的,对吧?”

  金妮一点也没法反驳这句话,只得把注意力集中在盘子上,捏起一个,在水里转上两圈,胡乱用抹布一抹,放到一边。她很快就觉得无聊了,面前的脏盘子却还像一座小山。她突然想起早上妈妈从面前这扇窗户看出去,看得出神,不知有什么好玩的,于是抬起脑袋,向外望去,外面是一片荒地,什么也没有。

  于是她随口问道:“你今天早上在看窗外,看得那么起劲,看到了什么?”

  “哦,没什么。”

  莫丽回答得太快了,似乎一点也没过脑子,金妮有些不高兴,回头看了看,发现她坐在桌边,右手拿着一副针线,左手举着一块白布,旁边的桌上还有一副彩图。

  “你在做什么?”

  “我打赌你会觉得无聊。”

  “不会,告诉我吧。”

  莫丽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仔仔细细看了看面前的图纸,这才慢悠悠地说:

  “结婚礼物。”

  “谁要结婚?”

  “你们八个啊,早晚要结婚。”莫丽装作看不到金妮扮的鬼脸,换了一根手中的线,接着说,“这是普威特家的传统,孩子们结婚那天,都要得到一条妈妈秀的床单。”

  “现在秀太早了吧?”

  “不早了,八个呢。”

  “到时候拿魔杖一点,不就完了?”

  “笨死,都说了要妈妈绣的,不是魔法绣的。”

  “真无聊。”

  金妮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凑上前去,趴在妈妈的肩膀上,好奇的看着那条床单。上边的丝线密密麻麻,拼凑出了两个半身的英俊青年。

  “他们是谁?”

  “你上课肯定没有好好听讲,这是卡斯德尔和波拉克斯。”

  “为什么不绣个小叮当呢,史努比也可以。”

  莫丽嫌弃的把金妮推开,让她去拧橱柜上的收音机,很快那首老掉了牙的《一锅火热的爱》,又侵蚀了陋居的每个角落。

  金妮回到盘子堆里,心不在焉的拨弄着它们。她转过半个身子看着自己的妈妈,发现她眼角的皱纹就和床单上的绣线一样多,眼神似乎也不大好使了,要把背弓起来,头压得低低的,才能看清下针的地方。她头发的颜色也变了,以前是很鲜亮的红色,现在有些干干的,像冬天地窖里脱了水的胡萝卜。她似乎很喜欢音乐,脚尖随着歌曲的节拍轻轻地扭动,这样,她左脚外侧的旧皮鞋上,几道白色的划痕特别明显……

  金妮看的入迷,都没注意到盘子被码成了一座危险的斜塔,当她看到妈妈不小心把针头刺进了食指的时候,也跟着疼得叫出了声,用力甩了甩自己的左手。

  就这样,稀里哗啦,比萨斜塔辉煌的倒塌。

  金妮看了看地上的残骸,又看了看一旁的妈妈,慌慌张张的说:

  “他们是自杀的……我劝过他们了……”

  莫丽忍不住笑了起来,又有点生气的杵着金妮的脑门责怪道:“跟你爸爸一样。”

  趁莫丽转过身去料理盘子的后事,金妮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立刻提笔记下一句“喜欢推卸责任”。

  这个上午,金妮一直呆在厨房,做了许多诸如洗生菜、削土豆、捣大蒜这样对人类文明发展毫无意义的事,还在笔记上写下了许多像“过分挑剔”“唠唠叨叨”“可怕的洁癖”这样的评语,到了中午,她所作的一切成就了一顿可口的午饭。

  可当她把五颜六色的盘子摆满一桌,并耐心的等了一个小时之后,却不见一个人回来。

  金妮跑到客厅的大钟看了看,爸爸的指针停在“工作”上,双胞胎的指针指在“逗你玩”,罗恩的摇摆在“打瞌睡”和“春秋大梦”之间,水蓝儿的则显示出“不要你管”。

  他们没有生命危险,却竟敢不回家吃饭!

  金妮气呼呼地向莫丽抱怨,莫丽却靠在窗边,笑嘻嘻的说起了过去,提醒金妮她也曾经一声招呼也不打疯跑到晚上才回来。

  金妮脸红了,反问妈妈:

  “你小时候什么样?”

  “我小时候?爱学习,爱劳动,一心要为人民立功劳。”

  “也很诚实,从来不骗人吗?”

  “对啊。”

  “那你今天早上在厨房的窗户那看见了什么啊?”

  莫丽的脸突然红了,愣了一会,冲金妮不好意思的笑笑。

  “真的没什么。”

  “我不信,连前边几句也不信。”金妮带着一脸欠打的表情,用胳手肘撞了撞妈妈的胳膊,马上被脂肪弹了回来。莫丽笑着打开她的手,推着她走出厨房。

  “那就给你看看证据。”她自信地说。

  她们一起来到莫丽的卧室,越过层层灰尘和蛛网,从床底下合力抬出一只大藤箱。莫丽仔仔细细清理了上边的灰尘,轻轻扭动着箱子上一排生锈的数字轮。

  “你总不能不相信奖杯和证书吧?”

  咔哒一声,箱子被打开了,莫丽把里边的东西一件件理出来,可并没有什么金灿灿的奖杯或证书。不过金妮倒不在乎那些,一件其他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拿起一本古旧的笔记,笔记的封皮很有意思,上面有十只呆头呆脑的黄鼠狼跳着康茄舞。她把笔记翻开,扉页上写着“莫丽的日记”,但是查看里边的内容,没有一件和她自己有关,反倒处处可见她八个孩子的名字。

  笔记翻到后边,可以看到很多古古怪怪的疑问句,莫丽把孩子们问过的所有问题都记在这里,一笔一划,无关魔法,亲自用手写成。

  在那些孩子没长大之前,一刻也不离开她的脚边,总是在那里问着,为什么为什么?

  查理的问题最实际,晚上我们吃什么?

  比尔的问题最直率,那个金发小姑娘是谁家的?

  珀西的问题最有深度,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双胞胎的问题最捉弄人,我们谁是谁?

  罗恩的问题最天真,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水蓝儿从来不问问题。

  金妮的问题倒是最多

  为什么蚂蚁那么多?恐龙那么少?

  为什么云彩不掉下来?

  为什么空气看不见?

  为什么流星跑得那么快?

  为什么紫罗兰不会说话?

  为什么雪花不会结果?

  为什么没有长翅膀的面包?

  为什么有红苹果绿苹果没有蓝苹果?

  为什么晚上梦见的东西,不会醒来时就在床边?

  为什么你不能一直陪着我?

  今天,金妮又问了:“为什么要记这些?”

  莫丽只是笑,没有回答。为什么?为什么?太多的问题,在《十万个为什么》里找不到答案。所以莫丽就不回答,而是把它们记在本子上,她相信,如果有一天孩子们自己找到了答案,一定会来告诉她。

  “等你知道了为什么,记得告诉我,我把这个奖给你。”

  莫丽把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金妮眼前,轻轻打开,一抹红光露出来,里边有一枚说不出好看的红宝石戒指,它闪烁的光辉似乎充满了魔力,给人感觉只要一戴上它,立马就会变成一部冒险小说的主人公。

  金妮看呆了,想伸手去摸,被莫丽一下子抓住手腕。

  “傻孩子,不知道宝石不可以老拿脏手去摸吗?”

  可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晚了,就如同扔给狗的骨头抢不回来一样。金妮不依不饶的追着那枚戒指,说妈妈的行为就和麻瓜的上帝一样过分,向别人显摆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还不许别人吃。她纠缠了好久,直到妈妈把戒指小心翼翼的戴在她手上。

  “戒指都给你带了,那你也要帮我一件事。”

  金妮兴奋地盯着戒指,根本没注意妈妈说了什么,只听到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忽然眼前一黑,不知被什么东西一口吞下。她挣扎了一会,从一个洞口里探出头来,在大床旁边的穿衣镜里看到了自己滑稽的模样。

  她被套上了一件过时的礼服,样子虽然陈旧,但用料和做工却很讲究,到处都是手工编制的纤细花边,奶油色的裙摆像降落伞一样鼓鼓的撑开。礼服对金妮来说有点长,下摆拖在地上,领子和胸部也大了些,露出穿在里面的黑色t恤衫,她的胳膊没伸出来,鼓鼓囊囊的撑在两侧,整个人就像一只黑白颠倒的企鹅,呆呆的站在冰川上。

  “我们家怎么会有这种阔佬穿的傻衣服?”

  “什么傻衣服,它和这戒指都是你外婆的,她就留下这两样东西。”

  莫丽说着,把金妮的手塞进礼服的袖子,然后退开两步,仔细看了看,叫金妮闭上眼睛,稍微等她一会。

  不到一分钟,莫丽从厨房取来了收音机,又把一个奇怪的东西套在金妮头上。金妮忍不住偷看了一眼镜子,顿时觉得瞎了自己的狗眼,她看到洛哈特脸孔,配了一身女装,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

  更令她不快的是,她在尖叫的时候,妈妈却在笑。

  “一点都不好笑!”金妮生气的抗议。

  “我一直都想看看那些大明星们穿女装的样子。”莫丽丝毫没有理会金妮的懊恼,反而打开收音机,找到一首欢快的乐曲,拉住金妮的两只手,领着她跳起舞来。

  “还想和他们一起跳舞。”

  莫丽拉住金妮,一圈又一圈的舞蹈,金妮起先并不愿意,认为这一切傻透了,可当她看到镜子里自己的面具上,一个又一个英俊的著名脸孔闪过,笑得比裙子的花边更花俏时,觉得傻归傻,有趣还是很有趣的。

  她们沉浸在午后华丽的音乐中,迈着简单的舞步,不停的旋转,四只结实的脚踩着每一个节拍的尾巴,用力的让地球也转动起来。

  “我哥小时候是不是都被你当女孩打扮过?”金妮在百忙之中仍然不忘了提问,在“滋滋”作响的舞曲中,她的嗓门提的很高。

  “秘密。”莫丽似乎想起了什么,眼角的笑纹一下子展现出来。

  不用说金妮也知道答案,一个又一个好笑的画面从她眼前一闪而过,她想放声大笑,又觉得转的太快,有点头晕目眩,一瞬间,又一个问题浮现在她的脑海。

  “我们为什么老朝一个方向转?换一边不好吗?”

  “我妈妈以前对我说,跳舞的时候要是总朝逆时针方向转,人就不会老。你说这是真的吗?觉得我变老了吗?”

  金妮还来不及回答,一脚踩上了自己的裙角,只听“刺啦”一声,整个人都摔了出去,还拉着莫丽的手,带她一起倒在吱咯作响的床上。

  过了好长时间,她们晕头转向的坐起来,第一眼都落在那件礼服上,看到它从腰部斜着往下,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像一张咧开的嘴巴,做着惊讶的表情。

  “一个咒语就补好了,是吧?”金妮故作轻松的说。

  “和原来一样恐怕够呛。”

  金妮一听这话乱了阵脚,她虽然没见过自己的外婆,可也知道外婆留下的东西对妈妈来说意味着什么。她都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妈妈了,唯恐看到一番“黯然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之类的景象。

  可她猜错了,没有什么黯然或者泪光,连一声叹息也没有。金妮听到了笑声。

  莫丽笑得那么甜、那么大声,笑得咳嗽起来,几乎透不过气。金妮纳闷的看着她,看着自己红脸盘儿、大额头的母亲,奇怪她怎么会笑呢。

  “这件衣服太老了,比我还老。”莫丽理了理头发,帮金妮从那件撕裂的礼服里脱身,看她一言不发的瞪着自己,笑得更起劲了,“愁眉苦脸的干什么?你婚礼的时候我们会买一套更好的给你,你喜欢什么样的?”

  “围裙。”金妮不加思索地说。

  这回轮到莫丽大惑不解了。

  “为什么?”

  “因为我妈妈穿围裙的样子最好看了。”

  她们一起笑着,一起收拾了房间,一起回到厨房,一起做了晚饭。令人安慰的是,晚餐的时候,钟表上的所有指针倒是都指向了餐桌。

  就和所有平常的日子一样,晚饭过后,大家又消失得踪影全无,回自己的房间,或者趁夏夜的余光还没完全消散前,再去疯一阵子。

  金妮则回到厨房的水槽旁,她并没有打算洗盘子,而是双手撑起身子,极力眺望着窗外的远方。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便转过身大喊:

  “剪刀石头布!”

  她伸出一把剪刀,而刚刚走进来的莫丽因为惊讶摊着双手,就像一块布。

  “你输了,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哦……真心话好了。”

  “你今天早上从窗户里看到什么?别说什么都没看到。”

  莫丽愣了愣,脸颊出现了淡淡的红色,她不好意思的笑了几声,也走到窗户旁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真烦人……好吧,看那边……”

  她抬起手,指着天边几朵快要消失在黑暗中的薄云。

  “我在看云彩,我小时候总在想,那上边有一个女战士,带着玄铁造的弓箭,骑着狮子走过血红的沙漠,去征服……”

  “征服一座厨房。”

  金妮大笑着,用发起冲锋的劲头洗干净了满池的盘子,之后,她把双手在衣服上抹干,找来巴希达给她的硬皮笔记本,坐在离打理着毛线的莫丽不远的地方,开始完成第一份暑假作业。

  《妈妈这种生物及其相关研究》

  以前有人和我说,我的眼睛长得像妈妈,不过我没怎么在意,今天,我自己看了半天,觉得还真挺像。赫敏以前告诉过我,有种东西叫基因,每个生物都有,一半来自爸爸,一半来自妈妈,容易显示的叫大a,不容易显示的叫小a。

  我的身体里,有一个来自于妈妈的a或a,这是多不可思议的事。就因为这个a,妈妈要每天为我们洗盘子,擦桌子,做饭,打扫房间,或者做别的一切,还要记住我们喜欢的东西,但她在内心深处最想做的事情却是骑着一头雄狮去征服一片普通人不可能活着回来的沙漠。她穿着围裙在厨房里转圈,但永远都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冒险家。

  我记得魔法史教科书中写过,有个麻瓜研究者说:魔法只是人们了解自然和世界的某种途径,可以让我们用新的方式和宇宙沟通,却不能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轻松,更不可能使巫师高人一等,有许多事情是必须亲手去做才能懂的,从这方面来说,我们和我们称之为“麻瓜”的人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其实并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不过,通过今天的研究,我感到那些必须亲手去做的事情大概就是一位妈妈要为家人做的事,比如一大早爬起来做早餐,守着锅子耐心等牛肉炖熟,把无孔不入的灰尘和油渍在第一时间消灭,时刻准备着给刚刚起床的所有人一个亲吻。

  这些最无聊的事情,每个人都必须亲自完成,魔法不能帮忙。

  如果真的有一天,无论什么事情,一点魔杖就能完成,那么我们说不定就会失去笑声。

  而正是因为有这个笑声一直守在陋居里,才没让这座残破的鬼屋在刮风下雨的日子里像积木一样的倒塌。如没有了那种笑,我妈妈便是一个平凡的人,可当她笑起来,就会脱胎换骨,成为一名女战士。

  希望梅林保佑她,还有所有和她一样的妈妈。

  金妮把字写得很大,空隙拉得很开,当她点上最后一个标点,已经足足占去了满满三页的地方。她满足的合上笔记,把笔攥在手里,想回自己的房间,刚走到楼梯口时,听到妈妈在叫她。

  “怎么了?”

  “石头剪刀布!”

  莫丽的布战胜了攥着羽毛笔的石头,然后她抛出了同样的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真心话。”

  于是莫丽问道:“你在学校的时候想我吗?”

  金妮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问题,她一直以为以妈妈的水平,最让人头疼的无非就是“在学校有喜欢的男孩吗”这样的古调。她愣了一下,若无其事的答道:

  “想啊。”

  莫丽一听就笑了。

  “骗人,你这匹诺曹。”

  “真的,向梅林保证。”

  “我不信,”莫丽一副“我看穿你了”的样子,微微抬起眼睛,望着天花板,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什么,“因为我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不想我的妈妈。”

  有那么一秒钟,房间里的灯忽闪了两下,在那模糊的光芒中,莫丽不见了,换成了一个面带笑容的年轻的女孩,柔顺的头发像傍晚的红云一样披在身上。

  金妮揉揉眼睛,年轻的姑娘从眼前消失了,那种笑容却留下来,显现在妈妈身上。

  她忍不住问到:“现在你想她了吗?我那个外婆大人。”

  “哈哈,都这么多年了……”

  莫丽的话没有说完,她停了一会,又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金妮听了好一会,才听出原来是那首在乡下人人会唱的儿歌:

  “橱窗里玩具很贵,看着它你不要伤悲。记着你是妈妈的宝贝,天色已晚要把家回……”

  金妮很庆幸妈妈没有把话说完,只这半句就已经让她感觉到一种和美好的夏夜不相称的冷清的氛围,她突然想到了一件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一个人,无论多大年纪,失去了妈妈,都是一个孤儿。

  她很想告诉妈妈“我可以当你的妈妈”,但那太酸了,可以在心里想想,说出来多少有些吓人。于是她什么也没说,哼着歌,回去了。

  她已经找到了很久以前如茭白一样的那个妈妈,原来她被碾碎了,撒进汤里调味。

  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找到它的碎片,再把它一点一点拼起来。

  暑假的第二天,金妮发现她的眼睛长得很像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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