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枫林石屋_艳照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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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枫林石屋

  秦素泽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他的双臂依然紧紧地裹挟着身边这个娇柔的女人。短暂的秋夜还未过去,此时秦素泽的内心不自禁地涌出了平静而温暖的情愫,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格外地踏实。曾几何时,他在这样的夜晚醒来时除了孤寂便是满心的荒凉。熟睡的张聆枫面对着秦素泽吐气如兰,水木清华般淡定的脸在温和的灯光下更显得我见犹怜。秦素泽出神地端详着张聆枫许久,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她,在她额眉处轻轻地吻了一下。

  张聆枫在睡梦朦胧似有感应,微微地蠕动着,身子更往秦素泽身上依偎。许是男人醒过来时正常的生理反应,被张聆枫温热的身子这么轻轻地撩拔后秦素泽的身体突然起了化学变化。突如其来的生理反应使得原本还有些迷茫的秦素泽尴尬地涨红了脸,下体某处不膨胀的硬体使他涨红了脸。他不断小心地腾挪好让自己尽可能地远离她,而又不吵醒她。

  就在这个时候,张聆枫竟悠悠地睁开了她那双月弧似的美睑。她的睡眠很浅,尤其是她此时躺在陌生人的床上。张聆枫幽幽地看着秦素泽,迷朦的双眼充盈着某种渴望。她也不晓得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愫。总之以前,她从未有过。

  秦素泽身体里某部分的悸动仍未平息,而此时他却不敢再动了。他伸手帮张聆枫捋开额前因睡觉而变得有些凌乱的秀发,笑着抱歉道:“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晚上睡得还好吧。”从沉睡中慢慢苏醒过来张聆枫此时也感受到了来自他身体里某些地方的压力,她虽然没像懵懂无知的小女孩般娇羞,此时却也颇为尴尬。她对秦坤永摇了摇头,低语道:“没事,我睡得很好。只是平时睡眠有些浅,所以就醒过来了。”

  “嗯,那你接着再睡吧。现在天色还早,再睡一会天就亮了。”

  “不了。我现在不是很困,等困了自然就会睡。你先睡吧。”

  “我也不困。经常半夜里醒过来了,然后到天亮都睡不着。刚才看你睡觉那种满足的样子,我好迷恋。聆枫,你很美!!美得我都舍不得不看你。”被张聆枫枕着的手臂横跨在她的肩上,秦素泽微倾着着对她说道。终于得以转换个姿势,他似乎得到了解脱般舒服。这个夜晚难得的共枕眠仿似千年修来般,他倍感珍惜,也倍加得不舍。

  “嗯。是吗?”张聆枫目光略显暧mei地说道,她对于自己的姿色还是很自信的。张聆枫怨责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当时不在我回国的时候就找我了呢?如果那时就认识你,我一定会选择嫁给你的。你我之间真是恨不相逢未嫁时。”

  “你我之间是不可能的,你知道的。我相信你是不会抢你表妹的男友的。”秦素泽无奈地说道,他的脸上忍不住地流露出了张聆枫理解不了的伤感。因为上辈子的恩怨,他们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如果可能的话,他早就见上她了。

  张聆枫笑着说道:“你也太抬举我了吧。你瞧,现在的我不是跑到了你床了。男人和女人之间没有什么可不可能的。”

  “那又怎么样?我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不是吗?”

  “嗯,是啊。可是如果传出去了,别人会相信吗?除非是你某方面无能还差不多。嘿嘿!!”张聆枫诡异地笑道。“你信不信?如果昨晚你要求了,我一定不会拒绝的。”

  秦坤永郁闷道:“为什么不呢?现在的男女**就像吃饭一样简单,谁会在意那么多,我也不例外的。我不是太监,但也不是柳下惠,只是昨晚你我都太累了,我可不想被你相象成一个色中饿鬼!谁知道,你都等不急了。”

  张聆枫生气地抿着嘴,转身装着不理秦素泽,却把他放在肩膀上的手抓着手上玩弄了起来。秦坤永不依不挠地趁机环绕着抱住她,坏坏地笑道:“我看网上很多专家都说早上做的感觉很好,还没来得及有机会试试。不如我们试一试如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秦素泽不等张聆枫做回应便靠近她的脸,在她清丽蛾眉宛转流连,张聆枫默默地闭上了眼。秦素泽的手伸向了张聆枫的衣襟深处,在这件熟悉地睡衣下陌生的yóu物此时如此心襟荡漾。多年以来内心无时不刻地想念汇聚成河,激动地秦素泽此时竟多了一丝地冷静,他小心而又不失狂野地走进张聆枫心内的最深处。无论是成熟热辣妖媚tóng体,还是追求两性相悦情趣上,已为人妇的张聆枫绝对可以令无数地男人为之疯狂。

  这个初秋的黎明,时间是静止的。不管双方最初的目的在哪里,可以说得是此刻他们都渴望找寻到彼此间永恒的瞬间。此刻,张聆枫对于她正紧紧抱住的男人或许还未谈得上爱。但这并不重要。她并不是一个放纵的女人,但这些年过来她却一直都是寂寞的。尽管她的生命中也有过几个过往的男人,可是她的心却从未在某个人的心上停留过。既使当初深爱过时承勇,后来他们分开了,她也没有很想他,甚到她都怀疑那个男人是否在她的生命走过。

  张聆枫是一个好强的女人,在日本的那些年,她和姨夫的不伦恋并没有在她的心里留下多少印迹。维系他们关系的除了亲情,还有就是在那个陌生国度生活孤独与无助,她刚开始是恨那个男人的。只是后来,她恨不起来,直至他出事死了,她甚至还有空出了感觉。不过她知道自己从未爱过他。张聆枫依然是寂寞着,而且变得有些脆弱了,拥有了出国之前想要得到的财富,同时得到得还有无尽地失落与空虚。

  历经洗礼之后,她知道自己是真的累了。去年底回到了中国以后,她顿时盲于自我,生命仿佛止于此了。她听从了父母的劝慰,相亲、结婚,期望生活会变得如希望中平静。奈何上天却总是不那么倦顾她,仿似注定了她的心路上总是坎坷一般,她终究是没有给自己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和陆房斌结婚才不到半年的时间,她就发现了这个男人的不忠。好在她并不爱他,心伤倒是未有。只是她常常在一个人的夜晚不免唏叹着命运多舛,此时寂寞便如虫子般撕咬着瘦弱的心。

  对于秦素泽,张聆枫内心的情感是特别的。在没有真正见到这个男人之前,她已深深地为他们间的网络情缘所牵挂着。她像很多爱做梦的女人一样,被网恋深深记挂着,被着特殊的情愫深深地牵引着。秦素泽是她心中的雕塑出来的完美男人,与容貌无关,那是一种精神地相互寄托。而在知道秦素泽即是她网友之前,张聆枫对他的印象是因为他在帮她设计的房子而延伸出来的共鸣。令她深感钦佩的是,在这个城市里有很多似秦素泽这般年纪的年轻人依然懵懂而不知所为,而他却这个设计圈中卓有声名。而这个并不比自己大的男孩散发出来的平和、成熟、睿智的气质也深深地吸引着她。

  昨夜,当张聆枫揭开了秦素泽神秘面纱那一刻,她因被戏耍而羞怒的同时,也难以抑制心内的欣喜若狂。张聆枫也明白所谓地“一yè情”只是秦素泽约她的借口,他们原本是不可能发生什么的,因为他们在中间夹杂着她的表妹陈筱桠。如果不是这个特别美丽的黎明,她在这个脆弱的时候,她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交给了这个尽管她很有好感的男人。缠绵过后,喘息间隙张聆枫的心里是这样对自己解释的,也是这样坚持。温暖的拥抱解释了这个美丽的黎明最美丽的借口,最重要的是此时两人心灵交融。

  一场云山巫雨过后,两人的心里都在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张聆枫的躯体紧紧地依偎着秦素泽,她的脸贴靠在他的胸膛上,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地幸福。秦素泽横腕揽着她的背,悠悠地说道:“枫,昨天你怎么了?好像很不开心。”

  “嗯!”张聆枫慵懒地回答,这个时候她几乎忘记了昨天的不快,“呵呵,没事。只是跟我老公吵了一架,准备离婚呢。你看,我出来了一个晚上,他竟也不打电话找我。”

  “离婚?你们不是才刚结婚的么,怎么说离就离了呀。”

  “她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这件事我有跟你说过的。”张聆枫顿了顿,说道:“那个女人现在想跟他结婚了,可他家里还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觉得那个女人不会持家。本来他家是有些钱的,可是他的父母因为钱被他败了很多,所以便控制了他的钱。他跟我说,最初跟我结婚是纯粹为了钱,因为他没有钱可挥霍了,但他依然很爱她。我提出了离婚,我给他十万,他不肯。他希望我能多拿一些给他,这怎么可能!于是,我们吵了起来。”

  “我现在准备先和他分居,但等那边的房子装修好我就马上搬过去。”

  “如果真过不下去就离婚吧!!何必这样拖下去,你也不太小了。”

  “我离婚了,你娶我吧!”张聆枫嘻笑着说道。

  “嗯。好,我一定马上娶你。我在民政局门口等着,你们从里面出来,我就带你进去登记结婚!!”秦素泽认真地说道。

  “你想死啊,还让不让人活了。那些人还不认为我是水性杨花,有了新欢弃旧爱。我跟他离婚不是我的问题好不好!”张聆枫佯装生气,粉拳重重地砸向秦素泽的胸膛。

  秦素泽捂着胸口,傻笑着。他的手轻轻地靠近了张聆枫地腋下,不经意地向那敏感处挠去。张聆枫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挠得顿时一阵骚动,蜷动着身子,如蛇般却是温润的。秦素泽心有所动,抱着她,深深地埋入了其中。很快,他们都在各自的迷离中沦陷了。这是一个初秋的春,春暖一生,他们的一生都忘不了这个秋天。

  时近九点,秦素泽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是施放打来的。迷朦中秦素泽刚从床头取过手机,刚按了接听键便传来了施放那像大喇叭似的声音。“老大,我以为你死了哪。现在在哪里啊,还不快点把我的车和手机还给我。”

  “嗯。”秦素泽皱了皱眉,嘟喃道:“吵死了,我困啊。”

  “还困?平时的你可不是这样子的!”施放不可置信地惊叫起来,“快过来拿走你的手机,我都快被你的那些电话吵死了。今天一大早就有好几个客户的电话找你,还有工地上工人好像找你也有什么事,你要赶快起来处理啦。”

  “这些你都能搞定,交给你负责了。没事的话,我先挂了。电话和车先借用几天,我用着还有事。我要消失几天,你帮我照看一下公司。嘿嘿!有你在,我放心。”秦素泽似有预谋地奸笑道,不过此时的他真的是困,奸笑都变得无力。

  “不行啊!我会疯的。”施放那破大嗓门抗议道,“客户那边的电话,我还受得了。可是你老婆的电话,我可就受不了,她刚才打电话过来找你了。知道你不在,等会非跟我拼命不可,她说你一定拿着我的手机干坏事!她说要去找你,找不到你,说要找我算帐呢。我怎么这么背啊遇上你这么个老板,不知道上辈子……”

  “哦,知道了。”秦素泽听说陈筱桠要来找他,便顿时清醒了大半。“谢谢你,兄弟。我不会连累你的,我要闪人了。”

  秦素泽挂掉了电话,迅即走进卫生间。这个时候,张聆枫也醒了过来。她走进了卫生间,双手环绕着秦坤永,优柔地声音在他的耳傍响起,“阿泽,刚才我听见和谁打电话,说你要消失几天。你这几天要去哪儿?”

  秦素泽吐掉了口中的牙膏泡沫,回身充满爱意地看着张聆枫。说道:“你这几天有没有时间?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们在那里住几天,最近我有些累了。”

  “嗯。好啊,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张聆枫开心地回道。她笑起来特别美,秦素泽心里这样想着。

  “那你也赶紧洗漱一下,我们要赶时间的。待会儿,桠桠会过来找我的,你们表姐妹碰了我怕你会尴尬。”

  “哦。是吗?那怎么办啊!那……我……”张聆枫听完后也慌张了起来,她的话犹未了,秦素泽的手机再一次地响起来。秦素泽简单地漱了漱口,安慰了她几句便走出卫生间接电话。张聆枫在卫生间里兀自慌乱地忙活着。

  果然不出秦素泽的所料,打电话来的正是陈筱桠。

  “喂!是阿泽吗?那个……嗯……”电话那头得了肯定的答复后,陈筱桠不知道为什么说话竟有些打结。这个两人这个冷战自今的第一通电话,几天没通话,原本有很多话要说的她,此时竟无语了。

  “桠桠,有事吗?”秦素泽说道,“现在是在上班吗?”

  “嗯,没有,今天休息!今天是周一,我的是固定休息日,你忘了?”陈筱桠郁闷地说道,她的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般难受,她为自己的任性而深深悔恨着。心里有鬼的秦素泽似乎听出了她的不对劲,但很快他就平静下来。陈筱桠声线苍凉地对他说道,“你现在在哪?今天有没有时间陪我到外面逛逛?我上班上累了,想回一趟老家。我们一起去东璧岛玩,好吗?都还没有去过呢。”

  “嗯!……今天是吗?我……我没时间啊。”秦素泽说谎的时候声音竟也在打结,但他很快就稳住了自己,睁着眼睛说瞎话道:“我今天还有很多工地要跑呢!你一个人去吧,或者叫上你的小姐妹一起去。桠桠,对不起!下次好吗?”

  “没事。事业重要嘛,我知道你只要有时间了便要陪我哦。对了,阿泽我想跟你说,以后我们不要再闹别扭了好不好?这一次你又是一个星期多不理我,我好怕,怕你会不要我!可是我的脾气又老是改不了……”想到这一个星期来的冷战,陈筱桠觉得委屈极了。

  “嗯……”秦素泽顿了一会,才说道“好!”

  他了解陈筱桠的脾气。现在她会这样完全是因为这次他们之间的冷战时间太长了,过后她又会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但这个时候,他不想与她再起争执。

  “你现在人还在家里的吧?”

  “嗯。我己经在工地了,在和客户在谈些事。桠桠,要不我们先这样子好吗?晚点我事情忙完了会给你打电话的。”秦筱桠急于结束这个段对话。

  “是吗?……”秦素泽感觉到陈筱桠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最后说道:“那好吧。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拜拜!”

  “嗯。拜拜!回家的时候路上小心点。”

  “知道。”

  刚结束了和陈筱桠的通话,张聆枫已经从卫生间出来了。她已经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心情也微微地平静下来,说道:“桠桠,刚才打电话过来?”

  “嗯。她要我陪她去东璧岛玩,可是这几天我都只想陪着你。”秦素泽怜爱地抚摸着张聆枫的脸,说道:“我们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地方玩几天,那里只有我们两人。”

  张聆枫倾身靠着秦素泽,说道:“现在的我什么也不想了,只要跟着你就好了。你去哪里就跟去哪里。我去做早饭,我们等吃完就出发吧。”

  “不用做了,我们随便吃点什么。现在时间不早了,等到了那边就晚了。”秦素泽从来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有也是喝一点牛奶。

  “不,我想做。要不我去煎两个蛋吧,我喜欢吃。我们就着牛奶喝,家里有优酸乳吗?”张聆枫坚持着,秦素泽也不再违拗她。没有想到过去了这么久,张聆枫喜欢吃煎蛋的习惯居然还是没有改变。他记得小时候,她每饭家里必须有蛋。

  秦素泽和张聆枫甜蜜地吃过早餐,两人便各自忙开了。张聆枫收拾碗筷到厨房里去洗,而秦素泽则收拾这几天外去旅行所要用的必须品。等收拾停当之后,两个人俨然像小夫妻一般相拥着走下楼。不过一夜的光景,他们现在的眼中几乎只剩下彼此了,男女间的感情有时微妙得让人猜想不透。而此时,一双眼睛正在暗处正紧紧地盯着他们不放。

  直到两人开着车驶出了小区的大门,那双眼依然没有放过。等到车子在门口处消失了,她的眼泪也模糊了视线。这个人正是陈筱桠。冷战的这一周,她一直都夙夜难眠。她在第二天的时候原就想打电话给秦素泽的,可是女孩的矜持让一直忍到今天早上。一直以来,每次两个吵架都是陈筱桠率先投降!这一次,她原本多希望会发生一些奇迹呀。未曾想,不但奇迹没有发生,而短短一周地时间秦素泽却和张聆枫关系亲蜜如厮,甚至连他们之间三年来的感情都不如。陈筱桠绝望地呆立在路边,一下子仿佛崩溃了似的。

  早上,又是一宿未眠的陈筱桠终于决定了投降。她早早地打了几个电话给秦素泽,他的电话却是处在关机状态。后面终于打通了,意外的是接电话的那个变成了施放。挂了电话以后她一路小跑到秦素泽住的小区,看见施放的车停在他家的楼下,知道他一定还在家里。本来,陈筱桠想直接上楼找他的,但不敢面对的她还是事先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一击即中,秦坤永对她撒了谎!深爱着秦素泽的她此时犹不敢信,本来想即刻冲上楼的她,最后还是忍住了。于是,她便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坐待秦素泽下楼。

  当穿着她留在秦素泽家里的衣服的张聆枫被她深爱的男人紧紧拥着出现在陈筱桠的视线。那一刻,陈筱桠整个人像是被电住了,愣在当场。她甚至于连冲上去质问的勇气都没有,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任油泪水划过她那清丽的脸,莫可名状的委屈在心里她疯长个不停。一直爱得那么辛苦,一直小心地守着这份并不稳定的爱,陈筱桠没想到最后他还是背叛了。直到秦素泽他们离开了许久之后,陈筱桠依然站在原地。

  再打电话的时候,秦素泽的电话被转接到施放的手机上。无话可说地陈筱桠,阴阴地连道别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然后一个人缓缓走上楼,静静地待坐在秦素泽家里整整一天。她找出了所有她存放在秦素泽家里的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地全部用剪刀裁得乱七八糟的。然后,喝光他家里藏有得所有啤酒。

  张聆枫没有想到的是秦素泽说要带她去地方竟会是她乡下的老家,她有些意外,同时也兴奋不已。车子开上了号称有三十六弯的蜿蜒山道,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张聆枫忍不住张了双臂拥抱着天空。她对秦素泽喊到,“阿泽,原来你是带我回家呢!”

  “嗯。”秦素泽极具张力的嗓音在张聆枫的耳傍响起:“是啊,上次你不是说想回乡下捡一些鹅卵石铺卫生间吗?前段时间我一直都没有时间,这两天刚好休息,我就顺便去捡一些。我好久没到里面玩了,特别想到里面去住几个晚上。”

  张聆枫靠近着秦素泽的脸,在他的脸旁吹起如兰地问道:“你以前常去山里的吗?”

  “对啊。”秦素泽回道:“以前有一个朋友也是你们镇上的人,我常到他家里的。后来我在他的介绍下在里面买了一间老屋,没事的时候,我就会去里面住上几天。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跟着我会住山里的窑洞的,我的老屋一定会让你喜欢的。”

  “啊。真的吗?”张聆枫有点讶异道,这个男人她是越来越搞不懂了。“你怎么会在里面买房子?你不会是疯了吧!农村里的人现在都赶着往城市里跑,你却居然喜欢往原始社会里钻,你这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才是原生态!城里到处都是乌烟瘴气哪里有农村干净,往城里跑得都是些像你这样的爆发户,愚……”秦素泽突然闭嘴了,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果然,张聆枫的粉拳重重地往往他的臂膀处落下。

  “你竟敢这么说我!小子,想找死是不是啊!”

  “嘿嘿,不好意思说错话了。”秦素泽干笑着,“人各有所好吧。我喜欢农村里的恬静,偶尔累的时候会进去住两天。在那个地方谁也不认识我,我经常去到处爬山,去水库边上钓钓鱼,日子自然而恬淡。”

  “既然你这么喜欢农村,那你干脆就到深山里面生活得了,种些地,养些鸡鸭,做一个现代的隐者。”张聆枫建议道:“你是不在其中活不知其中味呀!你以为在农村里面生活就像你这样爬爬山、钓钓鱼就过去了?才不是呢,春夏秋冬一年没得几回歇,还要一年到头地为庄稼、果树烦,为钱烦。有钱的还有几个愿意待在农村里?谁不想在大都市里谋出路。你看看现在这些村庄,年轻人剩下多少在山上做事的。”

  “我虽然也喜欢农村的宁静,但绝不愿意待在农村里面生活。”张聆枫笃定似的说道。现在的她住在城里都有些不习惯,何况是在农村生活。虽然这些年这个城市的发展日新月异,但与几年的日本都市的生活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尤其是生活方式与环境。这也不是她一个人是这样子想的,很多从国外回来的人刚开始都抱有这种想法的。

  “每个人的想法都有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间里面想法也是不同。你现在是这样想的,也许某一天却不会这样想的。”秦素泽说道。

  “嗯。也许吧!”

  这天的天气燥闷的慌,车子继续在盘山公路上弯延曲行,虽则已是初秋的暮晨,骄阳下的山野却翠丽依然。此时他们两人都不及去细想生活中的烦闷与苦恼,在流动中感受着山林的静态,心绪自然地平静了下来。

  进ru了镇上以后,秦素泽带着张聆枫到市场里买了一些菜,把这些天要用的日常用品也一并采购齐全。这个时节,小镇的街上已是人流稀疏,路边载客的两轮散乱地摆放着,没有什么生意,大家都躲到阴凉处胡侃。偶然刮起的一阵风把街上的微尘扬了起来,秦素泽开动着车子迫不急待地带着张聆枫离开小镇。

  秦素泽在乡下所谓的房子让张聆枫不禁为之一喜!年前到村里的水库游玩的她偶然见到这一座院落里的花藤弥漫,围墙内的屋前房后被错落有致的枫树包围着,环抱着的是一栋七八十年代的石头乡村石头构建的旧屋,屋前的正门楣沿上写着“枫苑”。在村里生活了十几年的张聆枫一直想不出这附近有谁还有这般雅趣。当时她就想去扣问人家,可惜的是这栋庄院的门却从外反锁好像无人居住,让她不免郁郁而归。后来张聆枫问了很多附近的人,可惜他们除了看见偶尔有一个年轻人一两个月会在这里住几天,便一无所知了。没有想到的是,秦素泽所说的房子竟就是这“枫苑”。

  秦素泽取出钥匙打开了院门,然后牵着张聆枫的手信步往院子中走来。因为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了,院子的花草杂生,虽然凌乱却也别有野趣。秦素泽带着张聆枫走过这个不大却很精致的小院走进屋内,他让张聆枫坐着,自己却忙活道收拾起房子。屋内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老霉味,灰尘使得很多家具上面也微微泛白。秦坤永连忙将窗户打开透气,而此时张聆枫已经拿起了扫帚在屋内打扫了起来。

  秦素泽抢过扫帚,说道:“你先坐着吧。这些事由我来做,刚带你到这儿就让你像个家庭主妇一样忙这忙那的,我会不好意思的。我可不要让别人说我虐待了你。”

  说着,秦素泽便开始忙活开了。被抢去扫帚的张聆枫愣愣看着他挥舞着扫帚,细致地打扫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秦素泽的身影让她不自禁地想起了她的童年:曾经也有一个男孩似他这般勤劳细心。她想起读书的时候每到他值日的那一天,她教室里都会出现了他在打扫卫生的身影。那天,他们都会玩得特别晚回家。做完卫生出来,一路玩,一路嬉戏着回家,到家里的时候通常都已天黑了。

  “阿泽……你很像他!”张聆枫突然对着秦素泽的背影喃喃地道。

  “谁?”秦素泽停下扫地的动作,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似的难受。他转身对聆枫勉强地笑着说道:“你说我像谁啊?该不会是你最难忘的一个男人吧,我可不想我在你的心里变成了谁的替代品……”

  张聆枫怔怔地望着秦素泽的眼直到他明显有了闪躲,她突然间“哈哈哈……”地狂笑着起来。她跑过去绕着秦素泽转了一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呵呵,不要说你爱上了我哦。那真的很搞笑哦,一个晚上就让一个男人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哈哈……,嗯,也许你第一次见到我就爱上了我。”

  “别臭屁了,你好不好?你以为我是谁啊,公猪?是母猪都上哪!”秦素泽努力地掩饰着。他的心内升起了被人看穿秘密的尴尬,腔调也变得扭捏了起来:“那怎么可能?那我昨天晚上喝得有点多了,还有……还有被暴雨淋湿了,发烧了……脑袋烧坏了……嗯……所以,所以看到了一只母猪……没想到那个就上来了……”

  “呵呵……哈哈……”秦素泽故意断断续续地说道,说道最后连他都冷不住地笑了起来。不过,很快他的笑声变成了杀猪般的哀号:“啊……妈呀,痛啊……大小姐,快放手啊。我受不了了……你想谋杀亲夫啊。救命……啊哦……”

  张聆枫冷不防趁着秦素泽得意忘形的时候死死的掐着他后腰最有肉的地方。

  “继续啊,再说啊……”这女人一发起狠来真的有点恐怖,昨晚的温柔小绵羊蜕化成为盛气凌人的母老虎还真的干净利落。秦素泽的头皮有点发麻了,连连告饶不已,就差点没开始抽自己的嘴了。最后张聆枫放手的时候,秦素泽掀起T恤肉疼地查看,内里己是一片血红。张聆枫边帮着秦素泽揉着伤处边笑骂道,“活该!看你下次还敢嘴贱不?”

  “哪敢啊……我的皮又不是石头做的。和你在一起真是恐怖,哪里让你扒了皮都不知道。真的应该庆幸这辈子没有娶你,来不然可就惨了。”秦素泽又开始不知疼痛起来。

  “好了,我没事了,要不你上楼休息一会儿吧。昨晚那么晚睡,我怕等会你会累了,下午我们还有安排呢。我要赶紧做完卫生,还得煮饭呢。”秦素泽握着张聆枫纤细的手叮嘱着。张聆枫另一只手顺势环绕着秦素泽的腰,靠在了他的背。

  “等一会,我去煮饭吧。”张聆枫温柔说道:“我想亲手为我们煮一顿饭。也让你看看我当人家媳妇也是够格的,不是让人小瞧的大小姐。”

  “嗯。”秦素泽答应道:“只是我怕你会太累了。”

  “不会的啦。你当我是泥做的呀,这点事都做不了,那我还怎么一个人在国外生活那么久。再这样,我快觉得你有点女人了。”

  “我只是心疼你啊,没想到反被你数落了。那我们分别行动吧。”

  这句话听在张聆枫的耳里挺受用的。她的心情此时变得大好,放开秦坤永,提着买得的食物向厨房方向走去。

  餐后,两人在楼上的木质阳台乘着自然风相拥着休息到下午三点左右,之后两个人稍微地整理了一下楼上的卧室。秦素泽便收拾好钓鱼的工具拉着张聆枫往水库方向走去,他为他们的下午安排了一个钓鱼的时间,这也是他回到乡下必做的项目。张聆枫一路上不停地小跑显得很是兴奋,印象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钓鱼。

  秦素泽在水库边上找了一个不被太阳晒到的地方,细心地清理了一下杂草,从工具包内拿出一张坐垫铺在了上面让张聆枫坐下。自已则忙活开来了:取出鱼杆、引线、上饵、抛线,然后把鱼杆交到了聆枫手中,然后才开始摆弄自己的那套鱼具。做完了这一切,他靠着她坐下,说道:“我们比赛吧!看谁钓得多,输的人负责制作晚上的鱼宴大餐。”

  “你分明是想让我煮饭嘛。”张聆枫不服气地嘟喃,“让我跟你这个高手比,我不输那真是见鬼了。是不是中午吃我煮得饭觉得好吃,尝到甜头了呀?”

  “嗯,对啊。中午你的煮得饭我到现在还回味无穷呢,可惜就是煮得太少了点,没吃够。”秦素泽流露出一副馋嘴模样笑着看着张聆枫,结果又引来一记粉拳。他刺激她道:“你不是不敢吧。其实,你也不一定会输呀。这鱼儿咬不咬钩也不是我能说也算,也许它们对你这个美女感兴趣也不一定,都冲着你来呀。”

  “是啊,那些鱼儿跟你一样都是色中恶魔,哪有不上钩的道理。那我们就来比比好了,谁输还不一定呢。”张聆枫自信满满地说道。神情开始安静地集中到了水中钓钱执入的地方,不多一会儿水上的浮标开始有了轻微地骚动,她也开始激动起来。

  浮标刚有一点点下沉,张聆枫便沉不住气扬手把杆拎起。鱼钓离开水里,一只硕大的鱼跟着离开水面,却又“扑通”地一声掉进了水中,脱钩的鱼儿在平静地水面上扬起阵阵涟漪。张聆枫兴奋地大叫起来,从没有钓过的她看到鱼儿时的那种激动溢于言表,她才不管是不是真的钓上了鱼。

  秦素泽没好气地说道:“高兴什么劲呢,鱼都跑了呀。你这样钓法,就是钓到明年也不会有水煮活鱼吃。钓鱼是要有耐性的呀,等鱼开始拉线了,才开始慢慢地收线,到离岸边近了再拉上来才行的。把线收回来检查一下,再放回去吧。”

  张聆枫收回了线检查了一下鱼饵,又把鱼钓放回了水里。任性地说道:“我高兴,你管得着吗?今天晚上,我就想煮你的钓的鱼不行吗?你还不让我吃了不成?”

  “那你就等着看我这个高手是怎么让年轻漂亮的小鱼儿被我迷得神魂颠倒好了。”说话间,秦素泽手上的鱼杆也有动静,他没花多大力气便把鱼儿扯上了岸。接下来,又连续地钓出几尾鱼来,而张聆枫闹了半天才吊了一只小鲫鱼。大加郁闷的她一把抓过网兜,抓出里最大的一尾鱼儿,“扑哧”地一声扔进了水库里。当她还想抓第二尾的时候,被秦素泽伸手制止住了,她冲着他一阵傻笑。

  “你疯了吧。这么大的鱼儿钓上来我容易吗!干嘛把扔到水里去了。”秦素泽痴痴地看着张聆枫顽皮的笑脸,无力地责备道。

  “嘻嘻。你不是很本事嘛,那我就和你玩个欲擒故纵的游戏啊,看你能不能把我刚才放回去的鱼儿给再钓回来。那样子才有意思,你不会说是不行吧?”张聆枫眨着眼问,一脸无辜的样子。

  “嘿嘿……”秦素泽放下手中的钓杆不怀意地笑着走向张聆枫跟前,一把抱住她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我游泳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信不信,我把你扔到水里也能把你的救出来的。这样子的欲擒故纵是不是更有意思的呢?”

  说着,他便做势要把张聆枫往水库中扔去。张聆枫脸一下子被她吓得煞白,大声地呼叫着并不断地拍打着秦素泽的胸膛。平常安静的水库顿时变得热闹了起来,尽是两人的欢声笑语。这一天对于秦素泽来说是难忘的,他都不记得了有多久没像今天这么开心了。秦素泽错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伤痛之前的童年,像一个小孩一样地疯狂。

  到最后,这个优美的水库边上最动人的风景莫过于秦坤永手握鱼杆拥着张聆枫在宁静地垂钓着那一刻的甜蜜。

  当天,他们收获颇丰。傍晚的时候,他们到水库下游挑捡了不少装饰用的溪石,看到了溪边生长着一种叫“鸭母珠”的植物。两人小时候的记忆一下子都被掀起了,相争着去采这种植物的果子,直至走进了溪野深处。还好,晚夏的睛天天不是暗得那么快,回到家里的时候天也没有全暗下来。

  秦素泽回到家里放下手中装着鹅卵石的袋子,接过聆枫手中的鱼便直接进ru了厨房。他并不忍心欺负并不会钓鱼的她,所以便自己一个人做饭去了。张聆枫望着秦素泽的背影,脸上自然而然地扬起幸福的嘴角,她开始到处找针钱摆弄起采回来的“鸭母珠”来。“鸭母珠”可以说是她那一代小孩子最美好的回忆了,那个时候生长在农村里的小孩子并没有更多的娱乐的东西,而惟一能让女孩子消遣的就是一种叫“踢框”的游戏。小时候,她们总是在课后、回家后那段时间里乐此不疲地玩着这种既简单又富有乐趣的游戏,不仅可以锻炼身体,还调节小孩子的平衡感。而“踢框”所用的道具通常是“鸭母珠”,因此,长大了,张聆枫看到“鸭母珠”依然有一种别样的情素。

  秦素泽刚洗完了鱼,正准备开始烧菜的时候张聆枫跑进屋里,傻笑着对他说道:“阿泽,我们晚点再做饭吧,现在我想你陪我玩游戏。”

  “什么?玩游戏?”秦素泽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比自己大的女人,像孩子一样天真的笑容闪着认真的表情。“你想玩什么呀?饭都不吃了,不会是发烧了吧你。”

  “嗯。等会再吃。我想玩‘踢框’现在,已经好多年没玩了。”张聆枫还是一如之前一样傻笑着,说到“踢框”这个词时声线低得差不多只有自己能听得见了。

  “不会吧,你都多大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秦素泽差一点没有晕在了当场,他断然拒绝道:“不玩,得做饭现在。你想玩就一个人去玩吧,我可不想被人看到了当笑话。”

  “那我不吃了。”张聆枫任性地说道,“你也别吃了。等会再吃不会死了啦。走吧……去玩一会嘛,体验一下就好了。我都画好了呢!”

  张聆枫把秦素泽生拉硬拽出了厨房,小院里已画了九格框。秦素泽忍不住一阵晕炫,这个老大的女人怎得还玩这般幼稚的游戏。当然,玩这种游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张聆枫拿出她用线穿好了的“鸭母珠”投掷了起来,因为要单脚着地,所以没多大一会儿她便累得气喘吁吁地败下阵来。等轮到了秦素泽的时候却又加上一个附加条件——他必须单脚背着她跳过九格。这样难度一下子大了很多,而张聆枫在背上还不老实地摇摆,好几次秦素泽都差一点又脚着地了。还好这一带的老乡他们都不太认识,他们经边的时候都表情怪怪的看着他们,这并不影响两人游戏的热情。等到张聆枫不想玩的时候,秦素泽也快煮不动饭了,最后晚餐还是由张聆枫做完。

  晚餐过后,两人牵手在两边绿野暗耸的乡村公路上漫步。时而欢声笑语,时而贴面温存,路边的村居里投射出桔色的钨帜灯光抑或是白色的日光灯使得村庄的夜倍感静谧。

  这一天来秦素泽和张聆枫都抛开了纷繁与烦躁,过着与世隔绝般乡村生活,他们的心情也变得格外好。晚餐的时候,两人说着小时候的事气氛特别地热烈。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张聆枫在说的,秦素泽除了偶尔提到一些离开村子后的生活,孩提时代的记忆是现在的他所无法提起的。当张聆枫提到的时候,很多的时候都是他们两人一起经厉过的,所以对于张聆枫心里头的丝丝幸福,秦素泽都能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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