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chapter40_十二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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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chapter40

  ll陈悠然怕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给任宇打了电话,叫他帮帮忙,跟她一起过去。对方立马丢下手头的事,两人在校外拦车,直奔洲际饭店。

  “师傅,您能不能快点儿,我们有点急!”陈悠然忧心忡忡。

  司机大叔是个慢性子人,瞧了眼后视镜,解释说:“小姑娘,路上有积雪了,再快点就要出事故了!”陈悠然一会看看手机,一会看看路上龟速行驶的车流,心急如焚。

  她埋头给连枝发微信,可那边竟半天都没有回复,这让陈悠然更担心了。她犹豫了一下,拨通了祝丞结的电话,可那边是忙音,没有打通。

  而连枝这边,自从她重新进了包厢,气氛就不太一样了。她方才吐了这其中一位x总一身,人脸色自然是臭得不行,领导代替她向人赔罪,说是不要影响两家的合作。

  可人让连枝拂了面子,心里自然是不顺气,不悦写满整张脸。

  领导示意连枝开口道歉,连枝觉得自己又想吐了。

  忽然,包间门被人推开,汤致宁拿着一瓶好酒走进来,“巧了,今儿这么多熟人。”

  这些客户里面,有曾与汤致宁合作过的对象,见他进来,自然是热情招待,笑脸相迎。

  汤致宁说,他在隔壁有一场饭局,刚才好像见到了熟人,所以想进来打声招呼。

  觥筹交错间,话题和注意都引到汤致宁那里去了,没人关心这个坐在角落的连枝。

  她先前吐了一道之后清醒多了,但这白酒后劲很大,这时候反而有些上头,晕晕乎乎的,让人觉得眼前有重影。

  汤致宁在包厢待的时间不长,宋律就下了逐客令。这本事他谈生意的场合,不适合作为竞争对手的同行在场。

  汤致宁当然听出他话里有话,又朝向包间的众人,反客为主,说,大家今晚开心喝,账都记在祝丞结头上。

  众人都知道汤致宁与祝家二儿子多年好友,生意场上,多少人想与祝家攀上关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外人也不知那究竟是骆驼还是马。

  大家一时就好奇了,这话说的,怎么能记在祝丞结头上?

  “喏——”汤致宁用下巴指指趴在桌上按太阳穴的连枝,众人眼神变换,敏锐地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祝丞结到的比想象中早,多亏了汤致宁,酒局意外结束得早,众人在门口等车。

  连枝站在汤致宁身边,她的胳膊被他握着,怕她站不稳,还借出自己的肩膀让她靠着。

  他们那群人中的一名男士看到了祝丞结,立马换了副面孔,谄媚地嘘寒问暖。

  连枝晕乎乎的,听到祝丞结的名字,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他。

  白雪在他头顶翻飞,飘落在肩头,他一席黑色大衣,阴沉着脸朝她走过来。

  眼神冷的像冰,冻得连枝醒了几分。

  他走过来,带着压迫的气场,目光在几人中逡巡,最后落在宋天意脸上。

  对面的客户还想套近乎,说祝总,幸会幸会,不知这小律师竟是您的人,今日招待不周,不如改日……

  祝丞结一张脸极寒,冷笑着说了两句呛人的场面话,在众人的视线里揽过连枝的胳膊,扣住她的肩往怀里带,连枝觉得脚有些轻飘飘的,本能的把重量都落在他身上,头枕在他肩侧。

  任谁都能看出来,宋天意今天是得罪人了,不止他,恐怕在座的每一位,都脱不了干系。

  众人悻悻,说多有打扰,纷纷上车,赶紧走人。

  汤致宁功成身退,上了助理的车,率先走了。

  雪还在下,落在连枝的额头上,一瞬就化开了。

  稍一抬头,就能看到祝丞结那张愠怒的脸,黑得吓人。

  说起来,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对她凶,虽然已经隐忍克制不少了,却还是让人看着害怕。

  可酒壮怂人胆,喝了酒的连枝就算没真醉,但在酒精的刺激下,多少有些平常没有的戾气。或者说,她是有小脾气的,只是平常整理得很好,不被人发现。

  祝丞结沉着一张脸,要带她上车。

  可连枝却使劲浑身的劲儿,一把推开他,半眯着眼睛抗议,“我不跟你走。”一开口,满身的酒气,祝丞结下意识皱眉。他本来就压着一股气,结果听她这么一说,气得不行。

  “先上车。”他握住她的手腕,语气中带着强硬和克制的怒意,和平常她认识的那个人一点都不像。

  “凭什么!”连枝甩开他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凭什么你说上车就上车,凭什么要那么听你的话!

  夜已经深了,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连枝。”祝丞结盯她,从他的眼里,连枝能看出来,他已经快到了发火的边缘。

  以前听陈悠然说他发火的时候很恐怖,她还不相信,现在看着那双骇人的眼眸,连枝忽然有点虚了。

  即使喝了酒,胆小鬼还是很怂。

  可她心里有怨,憋了这么久,没那么容易过去。

  她低下头,索性不看他的脸。

  “实习怎么回事?”哦,既然她不走,那这就开始算账了,他望着连枝,努力克制那股火气,温声细语地问她:“不是跟你说,给你推荐?”

  “我不要你推荐。”听到他这样说,连枝反而更来气,她睁着倔强的眼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能自己找!”

  祝丞结快被气笑了,质问她:“那你看看你找的什么实习,带你喝酒陪客户?你能学到什么我问你?”

  连枝被问的一噎,眼泪在眼底打转,她死倔着,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发起了脾气:“那也是我自作自受啊,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

  这话一出,祝丞结被气的脸色铁青,也没了耐心,“你就这么跟我说话吗?”

  这次是真生气了,脸绷得直,嘴角抿着,像个家长。

  可能是觉得自己说话太重,祝丞结缓和了一点,低头看她,问:“为什么要躲我?”从最初找她吃饭,她却撒谎说自己在忙开始,他能感觉到,她在有意地躲着他。

  闻,连枝只觉得委屈,可她摇头,话到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

  “嗯?”他的鼻音带着浓厚的蛊惑味道。

  连枝抽搭鼻子,快要哭出来,她忽然觉得好累,语气弱弱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心却难受死了:“找实习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以前帮我,我很感激,但是,到此为止吧。”

  她低着头,像焉了的花。

  祝丞结缓和了一点神色,他蹲下身,凑到她面前,一开口,嘴里就是浓浓的白雾,他的眼神影藏在那白雾里,仿佛多了丝温情。

  连枝难过,不是已经订婚了吗?为什么还要来管她,她怎么样,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来关心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她按着太阳穴,那里一突一突的疼。

  “到此……为止?”他重复这她最后的话。

  连枝抬头,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话说出口,平静得可怕:“对,到此为止。”

  这些话,在清醒的时候,借一百个胆子,她可能也说不出口。

  “你很讨厌我?”祝丞结睨着她的眼睛,问。

  连枝觉得自己的心绞着绞着痛,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深吸一口气,寒冬凛冽。她瞪着祝丞结,说:“对,我就是讨厌你,讨厌你!”

  陈悠然和任宇赶过来时,就只听到了这句话,两人连忙冲过去,把连枝拉起来架着。

  “,你怎么也在啊……”陈悠然笑得很尴尬。

  在地上蜷久了,腿还麻,连枝刚站起来,还差点摔下去。多亏两边的陈悠然和任宇,一边架根胳膊,把她揽好。

  陈悠然嗅到浓浓的酒味,皱眉,“我去,你丫是喝了多少。”

  连枝狂摇头,说:“我没醉,没醉!”

  “好好好你没醉,别嚷了!”

  连枝把头枕在陈悠然的颈窝,“悠然——”她蹭了蹭陈悠然外套帽子的软毛,“我想回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陈悠然有些心疼,“好,我们回家哈,我们回家。”

  “坐我的车。”祝丞结提议,仿佛并不在意连枝刚才说讨厌他的话。

  “不、要。”连枝在陈悠然颈窝里摇头。

  陈悠然尴尬又抱歉,“那个,我们会把枝枝平安送回的,耽误你时间了,,车还在等我们,那我们就先走了,先走了,哈哈哈。”最后三声干笑,很是刻意和局促。

  祝丞结却没有再强求,望着他们坐进出租车。

  他没过多停留,上了驾驶座,静静地跟着前面那辆车,护送他们到连枝租的那个小区门口。

  他看到陈悠然和任宇两人合力送她上楼,老远都能听到楼道里的声音,陈悠然叫任宇攀住连枝的脑袋。

  他在楼下停了会,抽了根烟,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业的电话打过来,“老大,好消息!”

  祝丞结便立马驱车,回了公司。

  连枝睡了一觉起来,头疼欲裂,这似乎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宿醉了。

  陈悠然老早就起了,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早餐。

  连枝揉揉头发,脑袋一时放空。

  陈悠然见她醒了,叫她赶紧起来洗漱吃饭。

  默了几秒,又问:“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连枝被问得一懵,一些片段从脑海里冒出来,最后停留在她冲祝丞结吼,对,我讨厌你那里。

  连枝瞳孔地震,双眼写满了恐惧,她抱着头,在柔软的床垫上砸。

  不是的,她一点都不讨厌他,她怎么可能讨厌他。她就是……她就是……

  “他听到了吗?”连枝不确定。

  陈悠然神补刀,“你就当着他面说的。”

  完了,连枝生无可恋地想,他应该再也不想见她了。

  后来,连枝辞掉了宋天意那儿的实习,学不到什么东西,反而想通过歪门邪道的方式拓宽案源,连枝觉得恶心,好些天吃饭都没胃口。

  虽说自己还有一年工作经验,但以前的生活圈子总归是简单的,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这次就是买个教训,告诉她江湖险恶,要时时保护好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汤致宁忽然向自己抛出了橄榄枝,说他所里缺实习生,问她愿不愿意来。

  但连枝有些迟疑。

  汤致宁说,不要想太多,他抛出这个橄榄枝,全在于对她个人的欣赏以及学历的肯定,与祝丞结无关。他还说,我这也不是红圈,没你想的那么高大上,如果你觉得不错,可以来试试,当然一切还是从基础试题开始,笔试通过再面试,绝对不存在放水。

  她稍作考虑之后,决定去汤致宁的所里试一试,于是约了时间。不过汤律看人蛮准,连枝没让他失望,顺利来到所里当实习生。

  那栋写字楼就是祝丞结常在的那栋,在楼上;而汤致宁的事务所,在楼下,中间隔了五层的距离

  虽然如此,但连枝实习的几天以来,一直都没偶遇过他。

  不得不说,祝丞结的朋友人品和实力都是过硬,连枝跟着他手底下的团队,能学到很多东西。出去跟人谈判的时候,汤致宁也会把她带上,让她在旁边学习,有时候一起吃饭,汤致宁还会问她的看法,教她做检索。

  不过短短几日,就比连枝在上个所一个月学的内容还多。她终于懂了那句,法律专业很看重师父带的,遇见一个愿意真心教你的师父,比大海捞针还难。

  祝丞结要结婚的消息,是中午跟汤致宁一起吃饭时,听他说的。

  连枝原本吃着平时最爱的糖醋排骨,可听了这话,却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她佯装无事发生的样子,继续吃菜,“哦,是吗,什么时候?”

  汤致宁望着她,“可能就这个月底吧,他们两家人都想快点把事情办下来。”

  “哦。”连枝不问了,低头扒饭。

  汤致宁望着她,“一直没问过,你跟是怎么认识的?”

  连枝眨眨眼,喝了口乳酸菌,说:“忘了。”

  “切。”汤致宁笑她,不说就算了,多大的事儿。

  连枝没吃两口饭,站起身,说:“我先回去做事了。”

  汤致宁就瞧着她的背影笑。

  还真是像祝丞结所说的,一个容易被骗的小姑娘。

  连枝让自己忙起来,只要忙起来,就没有时间想他,只要忙起来,心就不会那么难受。

  工作能填满一切。

  那几天,连枝天天把自己泡在办公室,自己团队的事做完了,还帮另外的团队的忙,一忙就是半夜,整个办公室的灯只剩下她那一盏。

  汤致宁从办公室出来,见她还在,比他还晚。“还不走呢?”

  “忙完这里就走。”她的法律意见书还没写完。

  汤致宁看看表,都快十二点了。

  “走吧,明天再来弄。”

  “没事,还差一点,我弄完再回去。”

  汤致宁劝诫无果,摆摆手走了,叮嘱她回家注意安全。

  等连枝再次从电脑抬起头时,已经快一点了。

  她收拾好东西,关掉灯,出门等电梯。

  深夜的写字楼一片静谧,左右都无人,她也是见过凌晨一点的北城的人了。

  累,腰酸背也痛,一天下来,全身疲惫。

  这样挺好,就不用被其他想法左右。

  电梯来了,墙上传来信号灯。

  连枝叹口气,等电梯门开,正准备进去。

  可抬头的瞬间,愣在原地。

  祝丞结靠在电梯壁里低头看手机,似乎是察觉到视线,他抬头,也看到了她。

  眼神短暂的相交,连枝率先挪开,走了进来,站到另一边,中间隔着友好的距离。

  连枝的呼吸都放轻了。几天前的场景忽然出现在脑子里,她觉得脸烧了起来,尴尬而无措。

  祝丞结知道她在汤致宁的所里实习,只是不知道她居然加班加到这个点。

  更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夜晚里遇见她。

  他本想问些什么,可她站在角落,与自己保持了这么远的距离,见到他,也不打招呼,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

  祝丞结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倒是没想到,自己有这么讨人厌了。

  电梯缓缓向下,静得出奇。

  祝丞结低头回着消息,吩咐祝行订后天飞美国的机票。

  连枝用余光瞥见他低头看手机,并没有留意她,难免失落。但她觉得,这可能就是戒断反应,慢慢地,总会好的。

  一开始很难,后面就会越来越顺利。

  她想。

  连枝望着电梯里的数字,一层一层往下,八楼,六楼,

  忽然,电梯的数字变成了两条杠杠。

  紧接着,头顶的灯光噗嗤一声,刚才还明亮的电梯厢忽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电梯厢不稳,竟然开始上下摆动。

  连枝吓得惊叫出声,一时间,曾经在新闻上看过的电梯事故涌入脑海,她后退,想靠着墙,手颤抖着往后伸。

  黑暗中寻到一只温暖的大手,急忙握住她的,紧紧扣住,连枝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把自己从害怕的梦魇里叫出来。

  “别害怕,往后退,靠着电梯壁。”

  他的手大且暖,紧紧握着,甚至能感觉到强有力的心跳,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周遭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只感觉电梯厢上下晃动的厉害,像是下一秒就要直线上升或者飞速下降一样。

  连枝的心头提到的嗓子眼,像是觉察到她的恐惧,握住她手的拇指轻轻地刮她的手背,像是安慰。

  电梯忽然停止了晃动。

  连枝睁开眼,听到心跳在耳边,就快要炸出来一般,楼层显示屏上还是什么都没有,红色的一道,很是刺眼。

  她害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害怕下一秒,电梯的绳索像电视里那样直接断了,然后他们俩,粉身碎骨。

  “别害怕。”黑暗中,他把她带进怀里,手放在她腰背上,出安慰。

  他按了紧急求救的按钮,又迅速把每个楼层都按了一遍,可外面没人,这个点,连物业怕是都在打瞌睡了。

  鼻息间,全是熟悉的味道,温暖而极有安全感,那双臂膀仿佛能为你遮风挡雨,为你栖息。

  是冬日,他穿着软软的黑色大衣,脸靠在他怀里,蹭一蹭还会有点痒。

  似乎是怕她担心焦虑,抱着她的右手臂还有节奏地给她轻拍,似轻哄。

  连枝一下就破防了,有愧疚,有后悔。那天晚上,她喝多了,所以有些口不择,但那都不是她真心的。

  她稍一抬头,仿佛能看到他的下巴。在黑暗里待久了,也会适应黑暗的光线。

  这么好的一个人,他这么好的一个人。

  连枝听到他腾出另一只手去打电话,打给谁的,她不清楚,可下一秒,电梯厢竟然又开始晃动起来。

  抱着她的手臂一紧,两人纷纷蹲在角落靠着墙。

  如果……出不去怎么办?

  连枝扑在他怀里,脑海里忽然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如果死掉了怎么办,如果人生没有下一秒了,怎么办?

  “……”连枝叫他的名字。

  手机屏幕的光线落在他耳侧,他的大手抬上来,摸她的后脑勺,声音沉而润,“我在。”

  明明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让人无比安心。

  连枝鼻酸,她本来以为,他再也不会理她了。

  刚才进电梯,都装作互不认识的样子,自顾自看手机。

  她本来以为和他保持距离就不那么难过了,但是把他推开以后才发现,明明是加倍的难过。

  连枝觉得好不甘心。

  电梯又停止晃动了,她半跪在地上,手握着他腰间的衣服,仿佛能听到电话里的嘟声。

  “别害怕,我们会出去的。”他安抚她,即使看不清他的脸,她也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

  电话那头似乎没人接,他的眉头轻轻拢起。

  他低头看她,似乎是察觉到眼角的泪。他伸出另一只手,拇指滑过她的脸,“乖,不哭啊,我们不会死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他温暖的指腹擦着她眼角的泪,话又轻又柔,像是带着一种莫名的蛊惑。

  他的脸近在咫尺,说话的时候,气息有意无意地扑在鼻尖。

  连枝不知为何,一时鬼迷心窍,她揪着祝丞结外套领子,凑上去,吻落在他的嘴角。

  心头的跳动剧烈,仿佛要撞出胸腔。

  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林业的声音,“喂?这时候打电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安静的电梯内,听筒的声音无比清晰。

  可唇上温柔的触感,也不是假的。

  “喂?你说话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再一次感觉到电梯的晃动,幅度却小了很多,像在下,像在上,分不清楚。

  这样,也没有遗憾了。

  连枝放开了祝丞结。

  其实,大脑是空的,心跳加速,血液上涌,时间很短,她什么感觉都没记住。

  但是这样,就算没有下一秒了,也不会觉得耿耿于怀了。

  “我们被困在电梯了。”祝丞结似乎是愣了一秒,才开始回答林业。

  “什么?”那头一惊,“我现在就叫人。”

  电梯没晃了,连枝想从他怀里起来,可是他的手还强势地握着她的腰背,她刚后退一点,他就锁住她,把人扣回怀里。

  “嗯,中间这一个。”他报了具体位置,等待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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