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二天是周末，二班同学集体来看望简绯。
五十几个人全员到齐，病房都塞不下，俞清只能临时跑去找小护士借场地。
医院的医生护士们也第一次见到这么声势浩大的探病，猎奇之余，又有些莫名其妙的与有荣焉，都很愿意通融，最后借了间他们的会议室给这群高中生。
一张大圆桌，后面靠墙许多把椅子，全部都坐满了人。
会议室这气氛就很对了，正适合简绯解释自己的复仇计划。
简绯本打算用自己的信仰光环煽动一下大家，没想到她才讲完自己被打的遭遇，已经群情激愤了。
“我们把她挂wb上吧，让她上社会新闻！”
“同意！标题我都想好了，《校花带头校园暴力，年级第二高考前脑震荡住院》，怎么样？”
“年级第二不够有煽动性，不如‘准高考状元’？”
“可以可以！还可以贴上简老大的成绩单！”
“我们还可以再找几个证人！”
“我认识宋玉馨以前欺负过的人，我可以负责去挖她黑历史！”
孟冠桦出声打断：“简绯毕竟还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这么做也许有效果，但必然会惹恼学校。而且学校名誉受损，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
班长这么一说，大家也冷静了下来。张铎代表大家提问：“桦哥似乎有什么好办法？”
孟冠桦挑眉：“倒不是多好的办法，但是宋家既然能给学校施压，那么孟家……也可以。”
简绯夸张地“哇——”了一声，“啪啪啪”带头鼓掌。全班跟着“哇——”，跟着鼓掌。
班长后台是硬。这一波稳。
孟冠桦嗔怒地看了简绯一眼，这小表情居然有些可爱，简绯忍不住笑了。
“因为我的事，借助你家里的势力，不太好吧？”
孟冠桦满不在乎：“这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也不全是你的事。这也是我的事——我们班的事，是学校每个学生的事。”
典型有责任感的班长发言。
不仅是班长。简星辰也出乎意料地参与了出谋划策，并且和简绯初步的想法不谋而合：“我觉得通过舆论施压的方法是可行的，但既然不能闹大，可以控制在校园内，比如学校论坛上。这样那些曾经的受害者站出来发言的压力也小一些。”
有道理。简绯忍不住连连点头。
孟冠桦也难得赞同简星辰：“的确，这件事让学校更多人知道，效果会更好。不过这事简绯尽量不要出面，我们可以用同学的身份发帖，用简绯的事引出以前那些受害者，尽量让他们去发帖说出自己的经历。这样校方如果追究责任，也不会追究到简绯身上。”
咕仔忍不住嘀咕：“校方哪来的脸追究狒狒的责任？他们自己保护不好自己的学生，学生想要自救，他们还要阻止不成？”
然而吐槽归吐槽，咕仔还是补充了句：“但的确，不仅仅是法不责众的问题，更多人发声也会让学校更重视这个问题。”
“正是这样。”孟冠桦点头，“另外，我们班的同学也可以注意引导一下群众的情绪，避免有些同学太激动，把事情闹到校外的平台。就像之前说的那样，这件事过错方主要是宋玉馨，校方最多算是管理疏忽。我们和学校没仇，尽量不要将战火引到母校身上……”
……
实验一中校内论坛中，一个关于“校园暴力”的讨论帖火速蹿红，在校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高居热门帖榜首。
标题几个关键字就很吸引人：校花、年级第二遭受校园暴力脑震荡、可能影响高考……
吃瓜群众瓜皮掉了一地。
校花宋玉馨在学校里很有名，但学生们没想到，他们欣赏赞美的漂亮学姐居然是个这么狠毒的人！
很多人也知道她追求戈南的事，但他们没想到，她为了追求戈南居然做过那么多残暴的事，竟然会用暴力手段威胁每一个接近戈南的人！
帖子下，越来越多曾经的受害者现身说法。
【当年我给戈南递过情书，其实根本没送出去就被拒绝了，但没想到第二天还是被校花和她的跟班堵在女厕所里……】
【我更倒霉，我是因为跟戈南说了句话就被找茬，简直是无妄之灾……】
【当年被打的伤口照片我还留着。当年我不敢发，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说校花是这样的人，可能也没人信。本来这些照片只是想留着，提醒自己曾经受过的屈辱，没想到它们还有能见到天日这一天。图片.jpg】
【我是简绯的同班同学。前段时间造谣简绯和三大校草不清不楚的帖子，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那个帖子是宋玉馨发的，照片是她骗我拍的，下面是原照片，以及我们聊天记录的截图。我发现被利用之后也很愧疚，没想到宋玉馨会利用这张照片做出那样的事……】
【天啊不敢相信我们学校还有这样的人！楼上你很勇敢！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也是被宋玉馨利用了】
【我一直以实验一中为傲，因为这里的氛围很好，同学们都注重学习、良性竞争。希望宋玉馨的事情只是个例，也希望学校能做出公正的处理……】
……
学校高层此时也焦头烂额。
“删帖！当然要删帖！宋玉馨是有错，但学生年纪小情绪容易激动，帖子下面还有那么多质疑学校管理的言论，任由他们讨论下去事态会不好控制的。”
“删帖？大多数学生现在还是理智的，相信学校才会在论坛上呼吁校方给个说法，这时候学校删帖不就是表明学校要包庇宋玉馨？然后学生一怒之下去外面的平台上讨论？我觉得还是控制在学校内比较好处理，我们可以删除那些明显偏激的发言。”
“校长，这事到底是不是简绯搞起来的？”
张校长皱着眉，脸色不好看：“就算是我们能怎么样？人家本来可以冲击状元，结果被宋玉馨莫名针对，现在还在医院里，据说伤得很严重，要住院一个月。难道我们不惩罚宋玉馨，反倒去控制简绯不成？到时候可就真成了学校的丑闻了。”
说到这，张校长气不打一处来：“赵老师，你们年级有这样一位同学，你完全不知情吗？还有十三班班主任，是张丽吧，她也什么都不知道？”
赵老师是高三的年级主任，低头挨训，心里也在暗骂张丽。他每天和学生接触又不多，宋玉馨欺负同学又不会当着他的面，可是张丽作为班主任却是真的失职。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追究责任不是最主要的，当务之急还是宋玉馨的处理。
这件事全校人都知道了，必须要给学生们一个交待。
很快，校领导们就发现，他们其实也没多少选择的余地了。
孟家打来电话时，他们心里其实松了口气。
制裁宋玉馨是很想制裁的。这种害群之马，给学校惹了多少祸！在座的人无非是多少收了宋家的礼，又迫于宋家的权势，所以才没有一个人想站出来，第一个提出开除宋玉馨的建议。
但现在不怕了，现在孟家已经把这口锅背稳了。
……
另一边，论坛上，则又爆发了一阵热潮。
戈南出现了！
作为校霸，戈南从来不上论坛，似乎处于和普通学生完全不同的世界。
但今天戈南居然亲自发帖，向宋玉馨欺负过的同学道了歉，说是由于他对宋玉馨和周围其他女生过于忽视，没能及时注意到她打着他的旗号欺凌同学，他有一定的责任。
整个校园都在为校霸大佬的出现而震撼！
同时，戈南的发帖也将“宋玉馨校园霸凌”一事彻底坐实了。
……
当事人此时正坐在简绯的病房里，一向桀骜不驯的人难得的有些局促。
……因为俞清正坐在一边，慈爱地看着戈南。
简绯头疼：“妈，你公司没事么，不用整天陪着我。”
俞清暧昧地“哦”了一声：“难得请假想陪一陪你，你却嫌弃你老妈了？”
简绯给她使眼色让她快走。
俞清收到，做了个疯狂暗示的表情，然后一本正经道：“不过我才想起来，今天本来打算回家帮你再拿两套干净衣服来。我现在回家一趟，你们好好聊。”
最后还在门口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简绯哭笑不得。
俞清终于走了，戈南也松了口气。显然校霸吊炸天，却不知道怎么和长辈打交道。
“对不起。”
戈南一开口，又是熟悉的配方。
简绯笑了：“我怎么觉得你总是说这三个字？”
戈南眼皮抬了抬：“因为我确实总是连累你。”
简绯站起来，原地蹦了两下：“完全不必，你看，我根本没事。”
她张牙舞爪的姿势露出了小臂，用于格挡的外侧是整片整片的青紫，在白嫩的手臂上显得尤为可怖。
戈南就默默盯着，不说话。
简绯顺着他的目光，尴尬地垂下手用袖子挡住：“这个……你懂的，这不算什么……”
“简绯。”
戈南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沙哑磁性的嗓音，不知道为什么，简绯听到就要醉了，仿佛被喊了名字的孙猴子，就要钻进他的葫芦里任他摆布。
然而他叫完简绯就没有下文了。简绯便继续安抚：“其实你这次还帮了大忙，你居然亲自去论坛发帖了，全校都震惊了你知道吗？要不是你，宋玉馨校园霸凌这件事的可信度绝对没有现在这么高……”
“这件事……说起来，其实是你帮了我。”
戈南轻呵一声。
“嗯？”简绯不解。
戈南没解释。
他的生存环境和简绯完全不同。简绯遇到这样的事，第一时间会想到通过正规的渠道解决。她相信学校，相信同学们，相信她的家长。她相信正义。
他却从来没有得到过公正。
他只相信自己的拳头。曾经的他也遇到过“宋玉馨”，他隐忍低调，最终用“宋玉馨”的方式，让对方尝到自己种下的苦果。
他信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别人给他绝望，他就还给别人更可怕的噩梦。
简绯对这件事的解决方式甚至让他感到新奇。但她居然也成功了。
只有她才能成功。
她身上仿佛天生就有让人信服的光芒。
……
简绯却想到戈南在论坛上公开站队她的行为，以及他之前借她帽子、上次救了她、这次来看望她……一件件事让她早就放下了对校霸的畏惧。她现在，似乎，真的算是戈南的朋友了吧？
面对朋友，简绯话也多起来，还唠唠叨叨跟他分享了打架的感觉。
简绯自己没注意到，她言语中不经意表露出对他时常孤立无援的心疼。
戈南认真听着小姑娘唠叨，神情冷淡，却收起了一身戾气。
这是他有生之来，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他人的关心。
果然是天生就在发光的小姑娘。像个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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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大圆桌，后面靠墙许多把椅子，全部都坐满了人。
会议室这气氛就很对了，正适合简绯解释自己的复仇计划。
简绯本打算用自己的信仰光环煽动一下大家，没想到她才讲完自己被打的遭遇，已经群情激愤了。
“我们把她挂wb上吧，让她上社会新闻！”
“同意！标题我都想好了，《校花带头校园暴力，年级第二高考前脑震荡住院》，怎么样？”
“年级第二不够有煽动性，不如‘准高考状元’？”
“可以可以！还可以贴上简老大的成绩单！”
“我们还可以再找几个证人！”
“我认识宋玉馨以前欺负过的人，我可以负责去挖她黑历史！”
孟冠桦出声打断：“简绯毕竟还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这么做也许有效果，但必然会惹恼学校。而且学校名誉受损，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
班长这么一说，大家也冷静了下来。张铎代表大家提问：“桦哥似乎有什么好办法？”
孟冠桦挑眉：“倒不是多好的办法，但是宋家既然能给学校施压，那么孟家……也可以。”
简绯夸张地“哇——”了一声，“啪啪啪”带头鼓掌。全班跟着“哇——”，跟着鼓掌。
班长后台是硬。这一波稳。
孟冠桦嗔怒地看了简绯一眼，这小表情居然有些可爱，简绯忍不住笑了。
“因为我的事，借助你家里的势力，不太好吧？”
孟冠桦满不在乎：“这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也不全是你的事。这也是我的事——我们班的事，是学校每个学生的事。”
典型有责任感的班长发言。
不仅是班长。简星辰也出乎意料地参与了出谋划策，并且和简绯初步的想法不谋而合：“我觉得通过舆论施压的方法是可行的，但既然不能闹大，可以控制在校园内，比如学校论坛上。这样那些曾经的受害者站出来发言的压力也小一些。”
有道理。简绯忍不住连连点头。
孟冠桦也难得赞同简星辰：“的确，这件事让学校更多人知道，效果会更好。不过这事简绯尽量不要出面，我们可以用同学的身份发帖，用简绯的事引出以前那些受害者，尽量让他们去发帖说出自己的经历。这样校方如果追究责任，也不会追究到简绯身上。”
咕仔忍不住嘀咕：“校方哪来的脸追究狒狒的责任？他们自己保护不好自己的学生，学生想要自救，他们还要阻止不成？”
然而吐槽归吐槽，咕仔还是补充了句：“但的确，不仅仅是法不责众的问题，更多人发声也会让学校更重视这个问题。”
“正是这样。”孟冠桦点头，“另外，我们班的同学也可以注意引导一下群众的情绪，避免有些同学太激动，把事情闹到校外的平台。就像之前说的那样，这件事过错方主要是宋玉馨，校方最多算是管理疏忽。我们和学校没仇，尽量不要将战火引到母校身上……”
……
实验一中校内论坛中，一个关于“校园暴力”的讨论帖火速蹿红，在校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高居热门帖榜首。
标题几个关键字就很吸引人：校花、年级第二遭受校园暴力脑震荡、可能影响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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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花宋玉馨在学校里很有名，但学生们没想到，他们欣赏赞美的漂亮学姐居然是个这么狠毒的人！
很多人也知道她追求戈南的事，但他们没想到，她为了追求戈南居然做过那么多残暴的事，竟然会用暴力手段威胁每一个接近戈南的人！
帖子下，越来越多曾经的受害者现身说法。
【当年我给戈南递过情书，其实根本没送出去就被拒绝了，但没想到第二天还是被校花和她的跟班堵在女厕所里……】
【我更倒霉，我是因为跟戈南说了句话就被找茬，简直是无妄之灾……】
【当年被打的伤口照片我还留着。当年我不敢发，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说校花是这样的人，可能也没人信。本来这些照片只是想留着，提醒自己曾经受过的屈辱，没想到它们还有能见到天日这一天。图片.jpg】
【我是简绯的同班同学。前段时间造谣简绯和三大校草不清不楚的帖子，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那个帖子是宋玉馨发的，照片是她骗我拍的，下面是原照片，以及我们聊天记录的截图。我发现被利用之后也很愧疚，没想到宋玉馨会利用这张照片做出那样的事……】
【天啊不敢相信我们学校还有这样的人！楼上你很勇敢！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也是被宋玉馨利用了】
【我一直以实验一中为傲，因为这里的氛围很好，同学们都注重学习、良性竞争。希望宋玉馨的事情只是个例，也希望学校能做出公正的处理……】
……
学校高层此时也焦头烂额。
“删帖！当然要删帖！宋玉馨是有错，但学生年纪小情绪容易激动，帖子下面还有那么多质疑学校管理的言论，任由他们讨论下去事态会不好控制的。”
“删帖？大多数学生现在还是理智的，相信学校才会在论坛上呼吁校方给个说法，这时候学校删帖不就是表明学校要包庇宋玉馨？然后学生一怒之下去外面的平台上讨论？我觉得还是控制在学校内比较好处理，我们可以删除那些明显偏激的发言。”
“校长，这事到底是不是简绯搞起来的？”
张校长皱着眉，脸色不好看：“就算是我们能怎么样？人家本来可以冲击状元，结果被宋玉馨莫名针对，现在还在医院里，据说伤得很严重，要住院一个月。难道我们不惩罚宋玉馨，反倒去控制简绯不成？到时候可就真成了学校的丑闻了。”
说到这，张校长气不打一处来：“赵老师，你们年级有这样一位同学，你完全不知情吗？还有十三班班主任，是张丽吧，她也什么都不知道？”
赵老师是高三的年级主任，低头挨训，心里也在暗骂张丽。他每天和学生接触又不多，宋玉馨欺负同学又不会当着他的面，可是张丽作为班主任却是真的失职。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追究责任不是最主要的，当务之急还是宋玉馨的处理。
这件事全校人都知道了，必须要给学生们一个交待。
很快，校领导们就发现，他们其实也没多少选择的余地了。
孟家打来电话时，他们心里其实松了口气。
制裁宋玉馨是很想制裁的。这种害群之马，给学校惹了多少祸！在座的人无非是多少收了宋家的礼，又迫于宋家的权势，所以才没有一个人想站出来，第一个提出开除宋玉馨的建议。
但现在不怕了，现在孟家已经把这口锅背稳了。
……
另一边，论坛上，则又爆发了一阵热潮。
戈南出现了！
作为校霸，戈南从来不上论坛，似乎处于和普通学生完全不同的世界。
但今天戈南居然亲自发帖，向宋玉馨欺负过的同学道了歉，说是由于他对宋玉馨和周围其他女生过于忽视，没能及时注意到她打着他的旗号欺凌同学，他有一定的责任。
整个校园都在为校霸大佬的出现而震撼！
同时，戈南的发帖也将“宋玉馨校园霸凌”一事彻底坐实了。
……
当事人此时正坐在简绯的病房里，一向桀骜不驯的人难得的有些局促。
……因为俞清正坐在一边，慈爱地看着戈南。
简绯头疼：“妈，你公司没事么，不用整天陪着我。”
俞清暧昧地“哦”了一声：“难得请假想陪一陪你，你却嫌弃你老妈了？”
简绯给她使眼色让她快走。
俞清收到，做了个疯狂暗示的表情，然后一本正经道：“不过我才想起来，今天本来打算回家帮你再拿两套干净衣服来。我现在回家一趟，你们好好聊。”
最后还在门口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简绯哭笑不得。
俞清终于走了，戈南也松了口气。显然校霸吊炸天，却不知道怎么和长辈打交道。
“对不起。”
戈南一开口，又是熟悉的配方。
简绯笑了：“我怎么觉得你总是说这三个字？”
戈南眼皮抬了抬：“因为我确实总是连累你。”
简绯站起来，原地蹦了两下：“完全不必，你看，我根本没事。”
她张牙舞爪的姿势露出了小臂，用于格挡的外侧是整片整片的青紫，在白嫩的手臂上显得尤为可怖。
戈南就默默盯着，不说话。
简绯顺着他的目光，尴尬地垂下手用袖子挡住：“这个……你懂的，这不算什么……”
“简绯。”
戈南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沙哑磁性的嗓音，不知道为什么，简绯听到就要醉了，仿佛被喊了名字的孙猴子，就要钻进他的葫芦里任他摆布。
然而他叫完简绯就没有下文了。简绯便继续安抚：“其实你这次还帮了大忙，你居然亲自去论坛发帖了，全校都震惊了你知道吗？要不是你，宋玉馨校园霸凌这件事的可信度绝对没有现在这么高……”
“这件事……说起来，其实是你帮了我。”
戈南轻呵一声。
“嗯？”简绯不解。
戈南没解释。
他的生存环境和简绯完全不同。简绯遇到这样的事，第一时间会想到通过正规的渠道解决。她相信学校，相信同学们，相信她的家长。她相信正义。
他却从来没有得到过公正。
他只相信自己的拳头。曾经的他也遇到过“宋玉馨”，他隐忍低调，最终用“宋玉馨”的方式，让对方尝到自己种下的苦果。
他信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别人给他绝望，他就还给别人更可怕的噩梦。
简绯对这件事的解决方式甚至让他感到新奇。但她居然也成功了。
只有她才能成功。
她身上仿佛天生就有让人信服的光芒。
……
简绯却想到戈南在论坛上公开站队她的行为，以及他之前借她帽子、上次救了她、这次来看望她……一件件事让她早就放下了对校霸的畏惧。她现在，似乎，真的算是戈南的朋友了吧？
面对朋友，简绯话也多起来，还唠唠叨叨跟他分享了打架的感觉。
简绯自己没注意到，她言语中不经意表露出对他时常孤立无援的心疼。
戈南认真听着小姑娘唠叨，神情冷淡，却收起了一身戾气。
这是他有生之来，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他人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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