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表哥,你在想什么呢？”金宸光打断了白玉雪的思绪，他贴着白玉雪的耳朵问，“表哥你没事吧？从前就喝不了酒,怎么昨天偏偏要喝酒？”
白玉雪：“朕没事,朕昨晚……没有奇怪的举动吧？”
金宸光眉头一皱,陷入了沉思，半晌他拽着一缕头发说,“昨晚我站的远，根本看不清表哥,只看见盛流兮和方琼灵两个人为了表哥争执来着。”
“盛流兮？”白玉雪不可思议的说，“你确定你没看错吗？”
“表哥,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的情况有多么危机。”金宸光摇摇头，无奈的说，“我感觉要不是姑母挡在我身前，盛流兮都能吃了我！”
“……他为什么要吃了你？”
“那还不是因为我救表哥心切！”金宸光拽起白玉雪的手,白玉雪的手比他的小一些,又白又滑，看起来像女人的手,摸起来比风月居的姑娘还嫩，“我见表哥喝醉了，就想送表哥回来，哪里知道我还没说话呢，就被盛流兮狠狠剜了一眼。”
白玉雪嫌弃的抽出手,“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金宸光摆摆手，接着说，“幸好方琼灵救了表哥,昨天要不是方琼灵，表哥说不定真得落进盛流兮手里了。”
“……是方琼灵主动要送我的？”白玉雪想起今天早上见到的方琼灵那幅模样，有些恍惚，怎么早上没听方琼灵谈起昨天晚上的事的？
“除了这些，你还发现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了吗？”
金宸光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的场景，突然眼睛一亮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昨天问到了一股特别香的味道。”
“香味？”
“可香了，我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比风月居的姑娘还香。”金宸光回味道。
白玉雪脸颊一红，抬起手背用冰凉的手背贴了一下脸蛋，才缓和了一下脸部的发热，“闭嘴。”
“表哥……你怎么变得这么奇怪啊？”金宸光握着白玉雪的手腕，想扯开白玉雪的手，看一看手掌下压着的脸究竟怎么了。
“滚开啊！”白玉雪剧烈挣扎着，就是不放开手，要是被金宸光看到，也太丢人了吧？
白玉雪虽然没有来过雨露期，但是还是知道一些生理知识的，如果金宸光说的是真的，他说的香味应该就是从自己身上传出来的。
这种香味一般是用来……求偶的。
“表哥，你让我看看，究竟怎么了。”金宸光担忧的扒拉着白玉雪的手，身体贴着白玉雪的腰，胸口，手握住他的手肘，将白玉雪困在了椅子上。
白玉雪：……
阿荣在一边低声提醒，“小将军快起来，陛下才醒酒，千万不能这么压着啊！”
金宸光感觉自己手掌处软乎乎的，他低下头定睛一看，原来自己的手居然放到了表哥的大腿面上。
白玉雪阴恻恻的问：“摸够了吗？”
“下去！”他伸手推开身上的金宸光，低头合上了被扯开的衣裳，不知道为什么，衣裳的纽扣已经开了两颗了，他随便把衣服拉在一起，两眼冒火的瞪着金宸光，“金宸光，朕是不是和你有仇？你要这么整朕？”
金宸光连连摆手，满脸歉意，弯下腰替白玉雪整理衣裳，一边说：“表哥，刚刚只是误会，而且我早就心有所属了，怎么可能会对表哥做出那种事！”
白玉雪点点头，也是，金宸光喜欢方琼灵，应该不会对自己做什么的。
等等，他为什么要顺着金宸光的话想？
金宸光居然还敢自己面前提起这个？戴绿帽子都能明目张胆的当面说了？
“你……”白玉雪抿了一下唇，饱满的下唇咬出了一个浅浅的牙印，突然他犹豫了片刻，表情突然变了，“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要是帮朕办成了，朕就原谅你的过失。”
金宸光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郑重的点点头，“表哥尽管说，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辞！”
白玉雪摇摇手指，“nonono，不需要你下刀山，也不需要你下过海。”
金宸光坐在桌子上，正好是白玉雪的身侧，正对着白玉雪的侧脸，白玉雪说完上句话，转过脸说：“朕在宫里待的有些无聊，你能不能带朕出去转转？”
金宸光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白玉雪在跟自己说话，他迟疑的点点头，“可是表哥，你要出宫门……姑母会同意吗？”
白玉雪突然表情一滞，叹了口气说：“看来朕连一个宫门都出不了了，朕……哎！”
白玉雪的脸原本就小，表情稍微有点变化，就十分的明显，金宸光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他一把握住白玉雪的手，对着白玉雪点了两下头，郑重的说，“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吧表哥。”
白玉雪狠狠的点了一下头，偏过去的嘴角微微上扬，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
他“感激”的看着金宸光，“朕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真是朕的好表弟，朕……”
“表哥无需多言。”金宸光憨憨一笑，“表哥让我见方琼灵一面就好了。”
白玉雪面无表情：……gun呐。
“开玩笑的，”金宸光发觉白玉雪的不对劲，立马改口道，“表哥这次想去哪转转？”
“表哥没去过外面，应该不知道外面有些什么吧？”
白玉雪眼眸中含着三分闪躲，七分坚强，“你说的对，朕就算是出去了，也不知道哪里有好玩的东西，朕还是不出去了罢。”
“表哥……”金宸光看着白玉雪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白玉雪背过身去，留给金宸光的只有一个颤抖的背影，金宸光心里狠狠一跳，说不出话来。
表哥一定很难过吧，虽然贵为帝王，可是一点自由都没有。
白玉雪笑的根本停不下来，他捂着肚子，肩膀笑的一颤一颤的，感觉笑声快从唇边溢出来了，他连忙捂住了嘴巴。
“唔……呜呜…”
“表哥别难过！我一定会带表哥出去的！”金宸光急忙吼道。
阿荣瞧了瞧白玉雪，又看了看金宸光，无奈的叹了口气。
白玉雪等笑意完全能压下去了，才幽幽道，“那天听闻你说的风月居，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名字还挺好听的。”
“表哥……”金宸光纠结的说，“这个地方不适合表哥，表哥换个地方吧。”
“……哦。”淡淡的一个哦字，居然饱含沧桑。
金宸光急了，“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是那种地方，但是他把表哥看牢一些，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白玉雪得逞的笑了一下，却没来得及收回笑容与金宸光对了个正着。
“你听朕解释……”
“不用解释了，表哥，我都懂。”金宸光点头。
白玉雪：“……谢谢你。”
金宸光待了一会儿就走了，白玉雪翻出宣纸，摊平了，拿起笔开始作画。
如果真的能和这个叫风月居的地方合作，那他应该就不愁出宫之后没钱了吧？
当务之急就是多画几张画出来，去了风月居那边再谈合作的事。
白玉雪让阿荣出去休息，这种画让女孩子看见了不好。
画了四张之后就有些瞌睡了，他打了个哈欠，趴在摊平的画上小憩了一会儿。
再醒来，天已经是天已经蒙蒙亮了。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白玉雪从桌子上爬起来说，“进来。”
阿荣端着盆子轻手轻脚的走进来，“陛下，快到卯时了。”
白玉雪没反应过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阿荣放下盆子，回道：“今日是陛下听课的日子，太傅大人会亲自来授课的。”
白玉雪：“上官莯黎要来？！”
他飞快的沐了浴，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就裹着衣裳去了御书房。
等他到了御书房，御书房的门紧紧闭着，他犹豫了片刻到底要不要进，男人的声音就从里面穿了出来。
穿透了这道木门，直接进了白玉雪的耳朵。
“进来。”还是那声冷冷淡淡的声音，白玉雪听到他的声音就手脚冰凉。
他推开门，男人的五官就映入了他的瞳孔。
上官莯黎今日一身黑衣，乌发披散在两侧肩头，黝黑的眸子淡淡扫了他一眼。
白玉雪低下头不敢看上官莯黎，脚踏进房门之后，立即转过身去关上了门。
“怎么还不过来？”
白玉雪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脊背一僵，迟迟不敢转过身去。
“过来。”上官莯黎的音线压的非常低，让人不寒而栗。
白玉雪打了个颤抖，眼睛一闭，朝着上官莯黎的方向走了过去。
“哐当——”
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在他的眼前炸响，上官莯黎问，“陛下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
白玉雪摇摇头。
“卯时二刻。”
白玉雪盯着地面。
“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官莯黎已经站到他对面了，白玉雪看见了上官莯黎的黑靴子贴上了自己的脚，吓的他立马后退几步。
“你……你想做什么？”
“陛下迟到了。”上官莯黎不咸不淡的陈述着事实。上官莯黎抬手，“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走近白玉雪，右手执着木板，木板下端在桌面上轻敲着。
白玉雪后退半步。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上官莯黎面容冷峻，每说一句便抬脚朝白玉雪逼近半步，每一句话都像是落入大海的石子，“盛年不再来，一日难再晨盛。”
距离越来越近，板子贴上白玉雪的胳膊，冰凉的感觉刺激着他的思绪，整个身体僵硬的动不了。
“伸手。”上官莯黎居高临下道。
被困在一方空间里的白玉雪呆呆的望着上官莯黎，他解释道，“朕刚刚不是故意迟到的，朕是因为……”
上官莯黎冷哼一声，“嗯？”
白玉雪看着上官莯黎，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个贴着手臂的木板就是上次打他的那个吧？
上官莯黎这个人在原书里面不是只和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吗？怎么到他面前就成了这幅狗样子？
“朕迟到了，你想怎么罚朕？”白玉雪认命的闭上眼睛，咬着下唇说，“太傅想怎么罚朕都行，但是能不能别用板子打朕了？”
白玉雪刚刚沐浴完，湿发粘在后颈和胸前，衣衫前的系带松垮的系成活结，香气幽幽而来。
“不行。”上官莯黎移开视线。
白玉雪的脸立刻垮下去了，闭着眼睛质问道：“你罚朕抄东西，罚朕打扫御书房都可以，为什么非得体罚朕？”
“体肤之痛，才能记忆深刻。”上官莯黎捏着板子挑起白玉雪的手，让他手心向上，哪只白玉雪的手心紧握成拳，就是不松手。
“你不要这样对朕。”白玉雪看了眼被举起的左手，上一次被打的就是这只手，上一次的痛他还记得清清楚楚，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挨第二次打了。
上官莯黎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他。
白玉雪把头埋进胸口，视线死死盯着左手。
突然有只骨节分明的手分开了他的拳头，捏着他的指节让他的整个手掌平平摊开。
那块板子越来越近，几乎要挨在白玉雪手心的时候，白玉雪失声道：“等一等！”
“陛下还要说什么？”上官莯黎眉毛上挑，剑目取星，冷冷道。
白玉雪右手捧着左手，扭过头小声说，“换只手。”
“什么？”
白玉雪抿了抿唇，眸子中既是倔强，又有一丝害怕。
“换只手。”他停顿了半秒接着道，“这只手已经被打过了。”
白玉雪摊开的手心比正常人的高出一些，掌心充血，纹路加深。
“陛下想换成什么？”
“换右手。”白玉雪把手掌举到上官面前，指了指上面破皮的地方，“上一次的伤还没完全好，不能再打了。”
上官莯黎不假思索道：“不可。”
白玉雪傻眼了，“为什么？”
“陛下的右手还要用来做功课，不能伤。”
白玉雪：……上官莯黎真是个老狐狸。
他捏紧左手，耍赖道，“反正左手不能打，你再打下去，朕的左手都要废了。”
上官莯黎目光幽幽扫过白玉雪的手踝，道，“那便打手腕罢。”
白玉雪的眼睛瞪的核桃一般大，不敢置信的瞪着上官，“你！”
手腕比掌心疼十倍！那得多疼啊！
“不……啊！”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酷酷的的话，白玉雪的手就被整个抽了出去，男人的力道比他大上许多，捏着手腕的手指包住了他的骨节，白玉雪寸步难行。
“吧嗒——”
“呜……！”一板子下去，板子抽过的地方高高肿起，周围被青色的肿块包裹着的地方已经充血了，他的身体往后退去，想抽出手来。
上官莯黎却高高举起板子，重重的朝他而来。
白玉雪下意识的闭紧眼睛，因为冲击力太大，就连嘴巴都闭的紧紧的。
眼前一抹白衣飘过，白玉雪的身体在原地打了个转，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他的身体掉进了男人的怀里，身体在原地打了个转。
方琼灵扔开那块板子，单手揽着白玉雪的腰，眸子冷冷的扫过上官莯黎，“你在做什么。”
“琼灵……”上官莯黎急声道，“你听我解释……”
“不必。”
怀中的小皇帝微微抖了一下，满头的湿发沾在他胸前的衣裳上，乌发垂在了他的肩头，蓬松的头发下是一双仓惶的眼睛。
“……方琼灵？”白玉雪开了口，却发觉自己的声音带了一些颤音，乍一听就像是哭腔一般，“你怎么在这？”
“陛下。”方琼灵垂眸，放开了白玉雪的腰，保持着最基本的距离，“微臣参加陛下。”
“皇后怎么来了。”上官莯黎看着面前的二人，冷气肆意，冷声道：“陛下还要上课，请皇后先离开吧。”
白玉雪紧张的看向方琼灵，刚刚是方琼灵救了自己？
如果不是方琼灵，他再被上官打一下，估计手腕就废了吧？
“太傅。”方琼灵那张好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淡淡道，“本相念你是先皇钦封的帝师，故此不与你过多追究，今日就此停手罢。”
白玉雪发觉方琼灵说话间，嘴角抿在了一起，成了一条直线。
而上官莯黎紧紧绷着一张脸，叫他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吧。”方琼灵说完就牵起白玉雪的手，往外走。
白玉雪呆呆的跟在方琼灵身后，方琼灵牵着的是他的左手，右边手腕肿胀的快要爆炸一般疼，上官莯黎刚刚没有半分的收敛，完全是用了十分的力气。
“方琼灵！”上官莯黎厉声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上官莯黎，你越界了。”方琼灵停下步伐，白玉雪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差点一头撞在上面，额前贴上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他听见头顶飘来的方琼灵的声音，“你该清楚自己的地位，”
“陛下，本相带走了。”
白玉雪揉了揉额头，刚刚被撞了一下，额头有些痛，脚下的步伐没有停下来，他的手被方琼灵牵着，往出走。
“方琼灵！你究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上官莯黎吼道。
“为人臣，止于敬。”方琼灵抬眸，“为人臣下者，上官莯黎你逾越了。”
白玉雪迷迷糊糊的跟着方琼灵，一直到没有人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方琼灵停下了脚步。
“疼吗？”方琼灵牵起白玉雪的手，把白玉雪的袖口往上挽了一些，露出那截白生生的手臂。
刚刚挨过打的地方已经肿的不像样子，没有一块好皮肤，红肿的涨血。
白玉雪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方琼灵的声音，就感觉手腕疼的受不了，他张张口想说疼，可是转念一想，他好歹也是个炮灰攻，如果在方琼灵面前这样，也太软弱了。
“不疼。”他摇摇头，抽出手，把红肿的手腕盖在袖口下面，不自然的移开目光，想起刚刚上官莯黎那幅气炸了的表情，白玉雪担忧的问：“就这么走了，上官莯黎会不会生气？”
方琼灵沉默不语，白玉雪偏着头，看不到方琼灵的表情，他想了想接着说，“要不我们回去吧，刚刚其实也是朕先……”
“陛下想回去？”方琼灵问，一步一步走近白玉雪，手掌握住了他的手腕，捏在掌心，声音不急不慢道，“他打了陛下，陛下还要回去？”
“其实……”其实他也不想回去，只是这个上官莯黎也是原文中的渣攻之一，如果这个时候惹了他，以后自己被赶下皇位之后，会不会被上官莯黎报复？
“其实朕没有生上官莯黎的气，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朕好。”白玉雪说完，许久没有听见方琼灵的声音。
“不过朕也很谢谢你。”白玉雪给自己打气，终于将视线放到了方琼灵的身上，他说，“谢谢你救了朕。”
“不用谢。”方琼灵捏了捏他的手腕，然后捧在面前，轻轻吹了一口气，“陛下，疼吗？”
白玉雪咬着唇，撇开脸，“不疼。”
“还是叫太医看看吧。”方琼灵不由分说的扯着白玉雪往前走，白玉雪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方琼灵牵着走了。
“陛下的伤不严重，只是一些皮外伤。”太医规规矩矩的站着，“微臣已经开好了方子，丞相大人命人取来，涂抹在伤口上，不一会儿就可以痊愈了。”
“多谢太医。”方琼灵拱手，“无祭，送太医出去。”
转头看见小皇帝用那双明亮的眸子对准自己，方琼灵嘴角轻扯着道，“陛下在看什么？”
白玉雪脸颊发烫，“没什么。”
“东西取来了。”无祭说。
“放下吧。”方琼灵摆摆手，“你先出去。”
无祭深深看了白玉雪一眼，出去关上了门。
“陛下，臣给您涂药。”方琼灵撩起裙摆，半蹲在白玉雪脚边。
白玉雪坐在床榻上，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人脸，反射性后退着靠在了墙壁上。
“你要给朕涂药？”他痴痴的望着眼前的空气，手臂上突然一凉，皮肤接触到了空气，紧接着一双手贴着他的皮肤。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8-0900:52:44~2021-08-1016:27: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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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雪：“朕没事,朕昨晚……没有奇怪的举动吧？”
金宸光眉头一皱,陷入了沉思，半晌他拽着一缕头发说,“昨晚我站的远，根本看不清表哥,只看见盛流兮和方琼灵两个人为了表哥争执来着。”
“盛流兮？”白玉雪不可思议的说，“你确定你没看错吗？”
“表哥,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的情况有多么危机。”金宸光摇摇头，无奈的说，“我感觉要不是姑母挡在我身前，盛流兮都能吃了我！”
“……他为什么要吃了你？”
“那还不是因为我救表哥心切！”金宸光拽起白玉雪的手,白玉雪的手比他的小一些,又白又滑，看起来像女人的手,摸起来比风月居的姑娘还嫩，“我见表哥喝醉了，就想送表哥回来，哪里知道我还没说话呢，就被盛流兮狠狠剜了一眼。”
白玉雪嫌弃的抽出手,“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金宸光摆摆手，接着说，“幸好方琼灵救了表哥,昨天要不是方琼灵，表哥说不定真得落进盛流兮手里了。”
“……是方琼灵主动要送我的？”白玉雪想起今天早上见到的方琼灵那幅模样，有些恍惚，怎么早上没听方琼灵谈起昨天晚上的事的？
“除了这些，你还发现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了吗？”
金宸光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的场景，突然眼睛一亮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昨天问到了一股特别香的味道。”
“香味？”
“可香了，我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比风月居的姑娘还香。”金宸光回味道。
白玉雪脸颊一红，抬起手背用冰凉的手背贴了一下脸蛋，才缓和了一下脸部的发热，“闭嘴。”
“表哥……你怎么变得这么奇怪啊？”金宸光握着白玉雪的手腕，想扯开白玉雪的手，看一看手掌下压着的脸究竟怎么了。
“滚开啊！”白玉雪剧烈挣扎着，就是不放开手，要是被金宸光看到，也太丢人了吧？
白玉雪虽然没有来过雨露期，但是还是知道一些生理知识的，如果金宸光说的是真的，他说的香味应该就是从自己身上传出来的。
这种香味一般是用来……求偶的。
“表哥，你让我看看，究竟怎么了。”金宸光担忧的扒拉着白玉雪的手，身体贴着白玉雪的腰，胸口，手握住他的手肘，将白玉雪困在了椅子上。
白玉雪：……
阿荣在一边低声提醒，“小将军快起来，陛下才醒酒，千万不能这么压着啊！”
金宸光感觉自己手掌处软乎乎的，他低下头定睛一看，原来自己的手居然放到了表哥的大腿面上。
白玉雪阴恻恻的问：“摸够了吗？”
“下去！”他伸手推开身上的金宸光，低头合上了被扯开的衣裳，不知道为什么，衣裳的纽扣已经开了两颗了，他随便把衣服拉在一起，两眼冒火的瞪着金宸光，“金宸光，朕是不是和你有仇？你要这么整朕？”
金宸光连连摆手，满脸歉意，弯下腰替白玉雪整理衣裳，一边说：“表哥，刚刚只是误会，而且我早就心有所属了，怎么可能会对表哥做出那种事！”
白玉雪点点头，也是，金宸光喜欢方琼灵，应该不会对自己做什么的。
等等，他为什么要顺着金宸光的话想？
金宸光居然还敢自己面前提起这个？戴绿帽子都能明目张胆的当面说了？
“你……”白玉雪抿了一下唇，饱满的下唇咬出了一个浅浅的牙印，突然他犹豫了片刻，表情突然变了，“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要是帮朕办成了，朕就原谅你的过失。”
金宸光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郑重的点点头，“表哥尽管说，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辞！”
白玉雪摇摇手指，“nonono，不需要你下刀山，也不需要你下过海。”
金宸光坐在桌子上，正好是白玉雪的身侧，正对着白玉雪的侧脸，白玉雪说完上句话，转过脸说：“朕在宫里待的有些无聊，你能不能带朕出去转转？”
金宸光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白玉雪在跟自己说话，他迟疑的点点头，“可是表哥，你要出宫门……姑母会同意吗？”
白玉雪突然表情一滞，叹了口气说：“看来朕连一个宫门都出不了了，朕……哎！”
白玉雪的脸原本就小，表情稍微有点变化，就十分的明显，金宸光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他一把握住白玉雪的手，对着白玉雪点了两下头，郑重的说，“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吧表哥。”
白玉雪狠狠的点了一下头，偏过去的嘴角微微上扬，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
他“感激”的看着金宸光，“朕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真是朕的好表弟，朕……”
“表哥无需多言。”金宸光憨憨一笑，“表哥让我见方琼灵一面就好了。”
白玉雪面无表情：……gun呐。
“开玩笑的，”金宸光发觉白玉雪的不对劲，立马改口道，“表哥这次想去哪转转？”
“表哥没去过外面，应该不知道外面有些什么吧？”
白玉雪眼眸中含着三分闪躲，七分坚强，“你说的对，朕就算是出去了，也不知道哪里有好玩的东西，朕还是不出去了罢。”
“表哥……”金宸光看着白玉雪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白玉雪背过身去，留给金宸光的只有一个颤抖的背影，金宸光心里狠狠一跳，说不出话来。
表哥一定很难过吧，虽然贵为帝王，可是一点自由都没有。
白玉雪笑的根本停不下来，他捂着肚子，肩膀笑的一颤一颤的，感觉笑声快从唇边溢出来了，他连忙捂住了嘴巴。
“唔……呜呜…”
“表哥别难过！我一定会带表哥出去的！”金宸光急忙吼道。
阿荣瞧了瞧白玉雪，又看了看金宸光，无奈的叹了口气。
白玉雪等笑意完全能压下去了，才幽幽道，“那天听闻你说的风月居，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名字还挺好听的。”
“表哥……”金宸光纠结的说，“这个地方不适合表哥，表哥换个地方吧。”
“……哦。”淡淡的一个哦字，居然饱含沧桑。
金宸光急了，“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是那种地方，但是他把表哥看牢一些，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白玉雪得逞的笑了一下，却没来得及收回笑容与金宸光对了个正着。
“你听朕解释……”
“不用解释了，表哥，我都懂。”金宸光点头。
白玉雪：“……谢谢你。”
金宸光待了一会儿就走了，白玉雪翻出宣纸，摊平了，拿起笔开始作画。
如果真的能和这个叫风月居的地方合作，那他应该就不愁出宫之后没钱了吧？
当务之急就是多画几张画出来，去了风月居那边再谈合作的事。
白玉雪让阿荣出去休息，这种画让女孩子看见了不好。
画了四张之后就有些瞌睡了，他打了个哈欠，趴在摊平的画上小憩了一会儿。
再醒来，天已经是天已经蒙蒙亮了。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白玉雪从桌子上爬起来说，“进来。”
阿荣端着盆子轻手轻脚的走进来，“陛下，快到卯时了。”
白玉雪没反应过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阿荣放下盆子，回道：“今日是陛下听课的日子，太傅大人会亲自来授课的。”
白玉雪：“上官莯黎要来？！”
他飞快的沐了浴，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就裹着衣裳去了御书房。
等他到了御书房，御书房的门紧紧闭着，他犹豫了片刻到底要不要进，男人的声音就从里面穿了出来。
穿透了这道木门，直接进了白玉雪的耳朵。
“进来。”还是那声冷冷淡淡的声音，白玉雪听到他的声音就手脚冰凉。
他推开门，男人的五官就映入了他的瞳孔。
上官莯黎今日一身黑衣，乌发披散在两侧肩头，黝黑的眸子淡淡扫了他一眼。
白玉雪低下头不敢看上官莯黎，脚踏进房门之后，立即转过身去关上了门。
“怎么还不过来？”
白玉雪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脊背一僵，迟迟不敢转过身去。
“过来。”上官莯黎的音线压的非常低，让人不寒而栗。
白玉雪打了个颤抖，眼睛一闭，朝着上官莯黎的方向走了过去。
“哐当——”
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在他的眼前炸响，上官莯黎问，“陛下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
白玉雪摇摇头。
“卯时二刻。”
白玉雪盯着地面。
“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官莯黎已经站到他对面了，白玉雪看见了上官莯黎的黑靴子贴上了自己的脚，吓的他立马后退几步。
“你……你想做什么？”
“陛下迟到了。”上官莯黎不咸不淡的陈述着事实。上官莯黎抬手，“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走近白玉雪，右手执着木板，木板下端在桌面上轻敲着。
白玉雪后退半步。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上官莯黎面容冷峻，每说一句便抬脚朝白玉雪逼近半步，每一句话都像是落入大海的石子，“盛年不再来，一日难再晨盛。”
距离越来越近，板子贴上白玉雪的胳膊，冰凉的感觉刺激着他的思绪，整个身体僵硬的动不了。
“伸手。”上官莯黎居高临下道。
被困在一方空间里的白玉雪呆呆的望着上官莯黎，他解释道，“朕刚刚不是故意迟到的，朕是因为……”
上官莯黎冷哼一声，“嗯？”
白玉雪看着上官莯黎，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个贴着手臂的木板就是上次打他的那个吧？
上官莯黎这个人在原书里面不是只和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吗？怎么到他面前就成了这幅狗样子？
“朕迟到了，你想怎么罚朕？”白玉雪认命的闭上眼睛，咬着下唇说，“太傅想怎么罚朕都行，但是能不能别用板子打朕了？”
白玉雪刚刚沐浴完，湿发粘在后颈和胸前，衣衫前的系带松垮的系成活结，香气幽幽而来。
“不行。”上官莯黎移开视线。
白玉雪的脸立刻垮下去了，闭着眼睛质问道：“你罚朕抄东西，罚朕打扫御书房都可以，为什么非得体罚朕？”
“体肤之痛，才能记忆深刻。”上官莯黎捏着板子挑起白玉雪的手，让他手心向上，哪只白玉雪的手心紧握成拳，就是不松手。
“你不要这样对朕。”白玉雪看了眼被举起的左手，上一次被打的就是这只手，上一次的痛他还记得清清楚楚，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挨第二次打了。
上官莯黎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他。
白玉雪把头埋进胸口，视线死死盯着左手。
突然有只骨节分明的手分开了他的拳头，捏着他的指节让他的整个手掌平平摊开。
那块板子越来越近，几乎要挨在白玉雪手心的时候，白玉雪失声道：“等一等！”
“陛下还要说什么？”上官莯黎眉毛上挑，剑目取星，冷冷道。
白玉雪右手捧着左手，扭过头小声说，“换只手。”
“什么？”
白玉雪抿了抿唇，眸子中既是倔强，又有一丝害怕。
“换只手。”他停顿了半秒接着道，“这只手已经被打过了。”
白玉雪摊开的手心比正常人的高出一些，掌心充血，纹路加深。
“陛下想换成什么？”
“换右手。”白玉雪把手掌举到上官面前，指了指上面破皮的地方，“上一次的伤还没完全好，不能再打了。”
上官莯黎不假思索道：“不可。”
白玉雪傻眼了，“为什么？”
“陛下的右手还要用来做功课，不能伤。”
白玉雪：……上官莯黎真是个老狐狸。
他捏紧左手，耍赖道，“反正左手不能打，你再打下去，朕的左手都要废了。”
上官莯黎目光幽幽扫过白玉雪的手踝，道，“那便打手腕罢。”
白玉雪的眼睛瞪的核桃一般大，不敢置信的瞪着上官，“你！”
手腕比掌心疼十倍！那得多疼啊！
“不……啊！”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酷酷的的话，白玉雪的手就被整个抽了出去，男人的力道比他大上许多，捏着手腕的手指包住了他的骨节，白玉雪寸步难行。
“吧嗒——”
“呜……！”一板子下去，板子抽过的地方高高肿起，周围被青色的肿块包裹着的地方已经充血了，他的身体往后退去，想抽出手来。
上官莯黎却高高举起板子，重重的朝他而来。
白玉雪下意识的闭紧眼睛，因为冲击力太大，就连嘴巴都闭的紧紧的。
眼前一抹白衣飘过，白玉雪的身体在原地打了个转，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他的身体掉进了男人的怀里，身体在原地打了个转。
方琼灵扔开那块板子，单手揽着白玉雪的腰，眸子冷冷的扫过上官莯黎，“你在做什么。”
“琼灵……”上官莯黎急声道，“你听我解释……”
“不必。”
怀中的小皇帝微微抖了一下，满头的湿发沾在他胸前的衣裳上，乌发垂在了他的肩头，蓬松的头发下是一双仓惶的眼睛。
“……方琼灵？”白玉雪开了口，却发觉自己的声音带了一些颤音，乍一听就像是哭腔一般，“你怎么在这？”
“陛下。”方琼灵垂眸，放开了白玉雪的腰，保持着最基本的距离，“微臣参加陛下。”
“皇后怎么来了。”上官莯黎看着面前的二人，冷气肆意，冷声道：“陛下还要上课，请皇后先离开吧。”
白玉雪紧张的看向方琼灵，刚刚是方琼灵救了自己？
如果不是方琼灵，他再被上官打一下，估计手腕就废了吧？
“太傅。”方琼灵那张好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淡淡道，“本相念你是先皇钦封的帝师，故此不与你过多追究，今日就此停手罢。”
白玉雪发觉方琼灵说话间，嘴角抿在了一起，成了一条直线。
而上官莯黎紧紧绷着一张脸，叫他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吧。”方琼灵说完就牵起白玉雪的手，往外走。
白玉雪呆呆的跟在方琼灵身后，方琼灵牵着的是他的左手，右边手腕肿胀的快要爆炸一般疼，上官莯黎刚刚没有半分的收敛，完全是用了十分的力气。
“方琼灵！”上官莯黎厉声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上官莯黎，你越界了。”方琼灵停下步伐，白玉雪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差点一头撞在上面，额前贴上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他听见头顶飘来的方琼灵的声音，“你该清楚自己的地位，”
“陛下，本相带走了。”
白玉雪揉了揉额头，刚刚被撞了一下，额头有些痛，脚下的步伐没有停下来，他的手被方琼灵牵着，往出走。
“方琼灵！你究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上官莯黎吼道。
“为人臣，止于敬。”方琼灵抬眸，“为人臣下者，上官莯黎你逾越了。”
白玉雪迷迷糊糊的跟着方琼灵，一直到没有人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方琼灵停下了脚步。
“疼吗？”方琼灵牵起白玉雪的手，把白玉雪的袖口往上挽了一些，露出那截白生生的手臂。
刚刚挨过打的地方已经肿的不像样子，没有一块好皮肤，红肿的涨血。
白玉雪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方琼灵的声音，就感觉手腕疼的受不了，他张张口想说疼，可是转念一想，他好歹也是个炮灰攻，如果在方琼灵面前这样，也太软弱了。
“不疼。”他摇摇头，抽出手，把红肿的手腕盖在袖口下面，不自然的移开目光，想起刚刚上官莯黎那幅气炸了的表情，白玉雪担忧的问：“就这么走了，上官莯黎会不会生气？”
方琼灵沉默不语，白玉雪偏着头，看不到方琼灵的表情，他想了想接着说，“要不我们回去吧，刚刚其实也是朕先……”
“陛下想回去？”方琼灵问，一步一步走近白玉雪，手掌握住了他的手腕，捏在掌心，声音不急不慢道，“他打了陛下，陛下还要回去？”
“其实……”其实他也不想回去，只是这个上官莯黎也是原文中的渣攻之一，如果这个时候惹了他，以后自己被赶下皇位之后，会不会被上官莯黎报复？
“其实朕没有生上官莯黎的气，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朕好。”白玉雪说完，许久没有听见方琼灵的声音。
“不过朕也很谢谢你。”白玉雪给自己打气，终于将视线放到了方琼灵的身上，他说，“谢谢你救了朕。”
“不用谢。”方琼灵捏了捏他的手腕，然后捧在面前，轻轻吹了一口气，“陛下，疼吗？”
白玉雪咬着唇，撇开脸，“不疼。”
“还是叫太医看看吧。”方琼灵不由分说的扯着白玉雪往前走，白玉雪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方琼灵牵着走了。
“陛下的伤不严重，只是一些皮外伤。”太医规规矩矩的站着，“微臣已经开好了方子，丞相大人命人取来，涂抹在伤口上，不一会儿就可以痊愈了。”
“多谢太医。”方琼灵拱手，“无祭，送太医出去。”
转头看见小皇帝用那双明亮的眸子对准自己，方琼灵嘴角轻扯着道，“陛下在看什么？”
白玉雪脸颊发烫，“没什么。”
“东西取来了。”无祭说。
“放下吧。”方琼灵摆摆手，“你先出去。”
无祭深深看了白玉雪一眼，出去关上了门。
“陛下，臣给您涂药。”方琼灵撩起裙摆，半蹲在白玉雪脚边。
白玉雪坐在床榻上，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人脸，反射性后退着靠在了墙壁上。
“你要给朕涂药？”他痴痴的望着眼前的空气，手臂上突然一凉，皮肤接触到了空气，紧接着一双手贴着他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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