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惊艳了时光
周六下午，天工集团亚洲研究院，A区会议室内，一场持续了七天七夜的头脑风暴即将结束。
杨嘉骆院士全程认真地听着会议讨论，话语不多，但关键之处的发言每每引起热烈的掌声。
坐在主持人席位上的方乔女士，天工集团亚洲研究院AI首席科学家，每每掌声响起时，都要微笑着望向他。
只是，他至始至终像没感觉到一样，不曾迎上过她的目光。
再长的会议终有散的时候，终于，大家都要走了，他也收拾了桌面，淡然地转身要走。
她再也忍不住，赶到身后扯住了他，手捏在西服左侧的袋口处。
他低头，目光落在她手抓着的地方，眼里闪过复杂的眸色。
曾经，这侧衣服的口袋，在那最美好的年华里，专属于她怕冷的手。而他，则会轻轻环着她的腰。
回忆不受控制地袭上心头，心，还能感觉到隐隐的痛。他停了一息，克制好自己的情绪，回过头，“还有没讨论的问题吗？”
“不，不是，”她手捏得更紧了，“一起吃个饭好吗？”
“抱歉，出来一周了，我太太在家等我。”他转身，还是要走。
“嘉骆！求你！就陪我吃个饭，求你！”周围还有人，她压低了声音。
曾经，但凡她所求的，没有他不应的。可是今天，他迈出的脚步一直没有迟疑。
“嘉骆，嘉骆，求你！”她的声音急了，伴着哭腔，他的神色开始犹豫。
感觉到自己的恳求就要生效了，她着急中带着微笑，“嘉骆，陪我吃饭！”这次几乎是撒娇了，与当年完全一样的语调，他从来拒绝不了的语调。
果然，一会儿后，他转过身来，看向她。
眼前他可见的她，样貌与心中那渐渐淡去的记忆并无大的差别，只是气质上不一样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娇憨少女，如今已是众人仰视、气场强大的名院首席科学家。
这么想想，他忽然觉得，当年她决然离开自己，是对的。否则，很可能无法成就今天的她。
心里看开了，脸上的神色也好看了不少。“有食堂吗？家里有点事，吃完饭我得赶回去。”前天儿子打电话给他，说妈妈不知从哪儿听到了关于他的流言，两天没回家了。
她不想去食堂，但难得他答应了，她不再多说，带着他走出会议室，慢慢往食堂走。
身后，不远处跟着两个贝雷帽墨镜少年。是杨熠和姜璃。
杨熠打听到了爸爸在这里开研讨会，白加黑的头脑风暴，安慰妈妈虽然那个女人回来了，但爸爸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夜不归宿，终于把妈妈劝回家了。不过他听奶奶提到过父亲当年那场轰轰烈烈的初恋，不敢太放心，便在中午约了姜璃出来，毕竟姜璃这方面的应对经验比他丰富。
姜璃接了杨熠的紧急电话，想起父亲也提到过这个事情，当下急匆匆赶到了图书馆，与杨熠碰面商量。只是她很遗憾，怕自己帮不上忙，因为自家妈妈虽然离了两次婚，但是，每次都是遇到有人抢就很自觉地退让了，连带着自己也没有与小三的斗争经验。
杨熠说没斗争经验不要紧，我们来个实战训练。于是两人一合计，到商店里买了帽子墨镜，打车到目标地点，开始在会议室门外蹲点。
果然，来这一趟是非常必要的，前面两人那神情，一看就有情况。
食堂是有包厢的，只是现在正当饭点，包厢已满，方乔只能挑了大堂里有空位的地方，和杨嘉骆坐下。这倒是方便了杨熠和姜璃，两人挑了个既隐蔽，又能听见他们说话的位置，悄悄坐下。
这边食堂方乔比较熟悉，她依仗着当年的记忆，点了几样杨嘉骆喜欢的菜，给他倒了一杯果汁，然后轻轻开口了，“嘉骆，今天我约你出来，是有话想对你说。”
周围人多，她谨慎地扫视了一眼，见并无熟识之人，便略略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和你，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嘉骆，当年和你分手，是我的错。我太幼稚了，没能理解你的苦衷，只觉得你误了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还有，不知为何鬼迷心窍了，一门心思认定你不够爱我，否则，就会和我一起走。这些年来，虽然和你分手了，但是我心里再没有过别人，一直都是单身。”
杨嘉骆闻言，略带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我已经结婚了。你和我说这些，是何意？”
方乔的声音再度轻轻响起，“嘉骆，我知道你结婚了。我不是想破坏你的家庭。但是这些话，我如果继续藏在心里，恐怕就得抑郁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再找不到说心里话的人了。我父母亲，去年相续病逝了。”她的声音渐渐地，变得低沉而伤感。
“我很抱歉。”杨嘉骆显然没有料到她父母亲的情况，对着她的声音温和了起来，“你要节哀，振作起来。”
“我会的，嘉骆。可是我太孤单了，生活上的，还有工作上的，所谓高处不胜寒。我这次申请回来，就是因为我不想再孤单了，我害怕一个人。嘉骆，我不求你别的，就求你陪我说说话，求你不要不理我。如果连你也不理我了，我不知道如何，才能继续生活下去了。”
她的声音楚楚可怜，杨嘉骆闻之蹙眉，不再是刚刚面无表情的模样。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方乔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角，拿起筷子，正想为眼前这自己曾经无比熟悉的男人夹菜，忽然身边的椅子一沉，一道年轻俊朗的身形坐了过来。
“爸爸！方乔阿姨！”
姜璃隐在原来的位置上，看着杨熠起身，不带一丝跟踪者应有的窘迫和尴尬，神态自若地坐到方乔那一桌去，不禁隔空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今天我和朋友，刚好也过来这里。好巧不巧的，离你们很近，所以方阿姨刚刚一席话，我不小心都听见了。”他僵着一张要笑不笑的脸，指了指姜璃的方向，杨嘉骆和方乔顿时白着脸，朝姜璃这边看了过来。
“叔叔好！阿姨好！”姜璃心里发毛，脸上却佯装镇定地站起身，与方杨两人笑着挥手致意。
“爸爸，方阿姨，请允许我占用你们一点时间，说说心里话。因为这些话，我如果继续藏在心里，恐怕就得抑郁了。”杨熠一本正经，却又惟妙惟肖地模仿着方乔说话。
姜璃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竖起耳朵，忍住笑，继续关注着杨熠这边的动静。
“方阿姨，我尊敬你，对你目前的处境也理解和同情。但你刚才的一番话，请恕我不能认同。
据我了解，我爸爸当年，之所以放弃得来不易的深造机会，是因为爷爷突然中风了，一侧的身体完全瘫痪。奶奶虽然能够请假照顾爷爷，但是只依靠奶奶一人的照顾，很可能连累奶奶一起累趴下。况且，人在生病的时候，更思念亲人，更需要亲人的关怀和照顾。当年，如果爸爸只顾及自己的学业和事业出国了，爷爷的恢复不会那么快，今日我的家中很可能，已经没有爷爷奶奶了。为人子女，孝顺第一，假如我是当年的爸爸，我会有完全相同的选择。难道方阿姨认为我爸爸的选择错了吗？我想说的是，在我爸爸遭遇亲人变故的时候，在他最彷徨无措的时候，方阿姨你不是安慰他，帮助他，而是发脾气，提分手，自己出国了。请问，是我爸爸当年对你的爱不够深，还是你根本就没爱过我爸爸？”
方乔的脸色已煞白，杨嘉骆静静听着，一动不动，思绪沉浸在往事中。
杨熠看了看两人，继续说道，“方阿姨，我相信你的初衷，如你所言，并不是想破坏我爸爸的家庭。但是，你让我爸爸不能不理你，要能陪你。试问，哪个女人能够接受，丈夫的初恋在婚后成为红颜知己？除非这个女人不爱她的丈夫。而我的妈妈，深爱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曾经也是那么骄傲，甚至娇生惯养的一个人，为了我爸爸，自学了护理学、康复学，爷爷奶奶在我妈妈的照顾下，身体健康身心开朗。我妈妈在嫁给我爸爸前，从来没下过厨，现在呢，厨艺非常棒，我爸爱吃的菜她都做得很好，一日三餐，都有爷爷奶奶爸爸和我爱吃的菜，就是很少煮她自个儿爱吃的桐城菜。诚然，我妈妈在事业上未能光芒四射，但是，为了我们家，她付出了爱，付出了所有。
爸爸，有些事情您可能不知道。这些年您专心于工作和科研，时常很久才能回家。妈妈的几位朋友，经常找各种理由帮助她，比如协和医院那个林主任，一直很关心妈妈的健康情况；再比如妈妈学校那个陈所长，说要兼职开计程车，接送我和妈妈……”
“你这小子，说什么呢？计程车？陈剑书那混蛋，狗屁的计程车！你和你妈……”杨嘉骆右手紧握成拳，脸色铁青地看向自家儿子。
“没没，爸，我还没说完呢。妈妈都不让陈所长接送的，我们也没坐他的车，不过陈所长至今未婚，我打听到八卦，说他坚定地认为妈妈早晚要离婚，在等着妈妈离婚……”
杨熠话没说完，杨嘉骆已是一拳砸在桌面上，咬牙切齿地走了。
姜璃拍了拍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脏，走到杨熠身边，“叔叔该不会是，回家和阿姨吵架吧？”
杨熠冲姜璃笑了笑，“没事，我爷爷奶奶在家，我爸一对三，吵不过的。”
安抚了姜璃以后，他看了看呆若木鸡的方乔，很是诚恳地拉着姜璃坐下来，“方阿姨，你要是孤单的话，我认你当干妈行吗？我爸爸不方便陪你，很容易出家庭问题，我可以，这是我女朋友，以后是你干儿媳妇。”
方乔看向杨熠，再看向姜璃，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的表情变幻多彩。
姜璃看向方乔，再看向杨熠，心想好你个杨熠，没看出来还是个编剧，连“干儿媳妇”这等人设都造出来了，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假笑呵呵地配合，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幻多彩。
编剧杨熠再接再厉，“方阿姨，你要是不想认我这干儿子的话，还有个办法，我们帮你找找合适的对象。我妈妈学校那个陈所长就很适合你，他是位翩翩才子，去年刚刚评上院士……”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拜托！”方乔痛苦地捂着耳朵，拼命摇头，然后倏地起身跑开，留下了一桌尚未动过的饭菜。
这边方乔刚走，那边姜璃开始拧杨熠的耳朵，“干儿媳妇？嗯？”
“啊啊啊，姑奶奶，别拧别拧，我怕你手疼……”
看着他龇着牙还贫嘴的模样，姜璃笑弯了腰，“其实，你今天表现很好，比我预期的好，也比我强多了！我发现，你有不少优点哦！”她眉眼弯弯，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样子。
杨熠心头一暖，“璃璃，我还有很多优点等着你发现呢！”他眼波流转看向姜璃，“以后，如果我们在一起，我是说如果，有在一起的话，我得学会斗小三，你不用。我不会让你遭遇小三这种风险的，我发誓，一定不会！”说完，他郑重地举起右手。
姜璃扑哧一笑，虽说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了，但此刻她心里还是莫名地感动，有种踏实的温暖。
两人嬉闹了一会儿，发现肚子饿了，干脆也不要浪费，拿起筷子把桌子上的饭菜给消灭了。正吃饭间，姜璃注意到一侧有人拿着相机，正对着自己，她提醒了杨熠，两人再看过去的时候，相机及那人已迅速离去，当下去追已是来不及，也只能在心里存了一份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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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主持人席位上的方乔女士，天工集团亚洲研究院AI首席科学家，每每掌声响起时，都要微笑着望向他。
只是，他至始至终像没感觉到一样，不曾迎上过她的目光。
再长的会议终有散的时候，终于，大家都要走了，他也收拾了桌面，淡然地转身要走。
她再也忍不住，赶到身后扯住了他，手捏在西服左侧的袋口处。
他低头，目光落在她手抓着的地方，眼里闪过复杂的眸色。
曾经，这侧衣服的口袋，在那最美好的年华里，专属于她怕冷的手。而他，则会轻轻环着她的腰。
回忆不受控制地袭上心头，心，还能感觉到隐隐的痛。他停了一息，克制好自己的情绪，回过头，“还有没讨论的问题吗？”
“不，不是，”她手捏得更紧了，“一起吃个饭好吗？”
“抱歉，出来一周了，我太太在家等我。”他转身，还是要走。
“嘉骆！求你！就陪我吃个饭，求你！”周围还有人，她压低了声音。
曾经，但凡她所求的，没有他不应的。可是今天，他迈出的脚步一直没有迟疑。
“嘉骆，嘉骆，求你！”她的声音急了，伴着哭腔，他的神色开始犹豫。
感觉到自己的恳求就要生效了，她着急中带着微笑，“嘉骆，陪我吃饭！”这次几乎是撒娇了，与当年完全一样的语调，他从来拒绝不了的语调。
果然，一会儿后，他转过身来，看向她。
眼前他可见的她，样貌与心中那渐渐淡去的记忆并无大的差别，只是气质上不一样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娇憨少女，如今已是众人仰视、气场强大的名院首席科学家。
这么想想，他忽然觉得，当年她决然离开自己，是对的。否则，很可能无法成就今天的她。
心里看开了，脸上的神色也好看了不少。“有食堂吗？家里有点事，吃完饭我得赶回去。”前天儿子打电话给他，说妈妈不知从哪儿听到了关于他的流言，两天没回家了。
她不想去食堂，但难得他答应了，她不再多说，带着他走出会议室，慢慢往食堂走。
身后，不远处跟着两个贝雷帽墨镜少年。是杨熠和姜璃。
杨熠打听到了爸爸在这里开研讨会，白加黑的头脑风暴，安慰妈妈虽然那个女人回来了，但爸爸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夜不归宿，终于把妈妈劝回家了。不过他听奶奶提到过父亲当年那场轰轰烈烈的初恋，不敢太放心，便在中午约了姜璃出来，毕竟姜璃这方面的应对经验比他丰富。
姜璃接了杨熠的紧急电话，想起父亲也提到过这个事情，当下急匆匆赶到了图书馆，与杨熠碰面商量。只是她很遗憾，怕自己帮不上忙，因为自家妈妈虽然离了两次婚，但是，每次都是遇到有人抢就很自觉地退让了，连带着自己也没有与小三的斗争经验。
杨熠说没斗争经验不要紧，我们来个实战训练。于是两人一合计，到商店里买了帽子墨镜，打车到目标地点，开始在会议室门外蹲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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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是有包厢的，只是现在正当饭点，包厢已满，方乔只能挑了大堂里有空位的地方，和杨嘉骆坐下。这倒是方便了杨熠和姜璃，两人挑了个既隐蔽，又能听见他们说话的位置，悄悄坐下。
这边食堂方乔比较熟悉，她依仗着当年的记忆，点了几样杨嘉骆喜欢的菜，给他倒了一杯果汁，然后轻轻开口了，“嘉骆，今天我约你出来，是有话想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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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嘉骆闻言，略带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我已经结婚了。你和我说这些，是何意？”
方乔的声音再度轻轻响起，“嘉骆，我知道你结婚了。我不是想破坏你的家庭。但是这些话，我如果继续藏在心里，恐怕就得抑郁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再找不到说心里话的人了。我父母亲，去年相续病逝了。”她的声音渐渐地，变得低沉而伤感。
“我很抱歉。”杨嘉骆显然没有料到她父母亲的情况，对着她的声音温和了起来，“你要节哀，振作起来。”
“我会的，嘉骆。可是我太孤单了，生活上的，还有工作上的，所谓高处不胜寒。我这次申请回来，就是因为我不想再孤单了，我害怕一个人。嘉骆，我不求你别的，就求你陪我说说话，求你不要不理我。如果连你也不理我了，我不知道如何，才能继续生活下去了。”
她的声音楚楚可怜，杨嘉骆闻之蹙眉，不再是刚刚面无表情的模样。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方乔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角，拿起筷子，正想为眼前这自己曾经无比熟悉的男人夹菜，忽然身边的椅子一沉，一道年轻俊朗的身形坐了过来。
“爸爸！方乔阿姨！”
姜璃隐在原来的位置上，看着杨熠起身，不带一丝跟踪者应有的窘迫和尴尬，神态自若地坐到方乔那一桌去，不禁隔空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今天我和朋友，刚好也过来这里。好巧不巧的，离你们很近，所以方阿姨刚刚一席话，我不小心都听见了。”他僵着一张要笑不笑的脸，指了指姜璃的方向，杨嘉骆和方乔顿时白着脸，朝姜璃这边看了过来。
“叔叔好！阿姨好！”姜璃心里发毛，脸上却佯装镇定地站起身，与方杨两人笑着挥手致意。
“爸爸，方阿姨，请允许我占用你们一点时间，说说心里话。因为这些话，我如果继续藏在心里，恐怕就得抑郁了。”杨熠一本正经，却又惟妙惟肖地模仿着方乔说话。
姜璃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竖起耳朵，忍住笑，继续关注着杨熠这边的动静。
“方阿姨，我尊敬你，对你目前的处境也理解和同情。但你刚才的一番话，请恕我不能认同。
据我了解，我爸爸当年，之所以放弃得来不易的深造机会，是因为爷爷突然中风了，一侧的身体完全瘫痪。奶奶虽然能够请假照顾爷爷，但是只依靠奶奶一人的照顾，很可能连累奶奶一起累趴下。况且，人在生病的时候，更思念亲人，更需要亲人的关怀和照顾。当年，如果爸爸只顾及自己的学业和事业出国了，爷爷的恢复不会那么快，今日我的家中很可能，已经没有爷爷奶奶了。为人子女，孝顺第一，假如我是当年的爸爸，我会有完全相同的选择。难道方阿姨认为我爸爸的选择错了吗？我想说的是，在我爸爸遭遇亲人变故的时候，在他最彷徨无措的时候，方阿姨你不是安慰他，帮助他，而是发脾气，提分手，自己出国了。请问，是我爸爸当年对你的爱不够深，还是你根本就没爱过我爸爸？”
方乔的脸色已煞白，杨嘉骆静静听着，一动不动，思绪沉浸在往事中。
杨熠看了看两人，继续说道，“方阿姨，我相信你的初衷，如你所言，并不是想破坏我爸爸的家庭。但是，你让我爸爸不能不理你，要能陪你。试问，哪个女人能够接受，丈夫的初恋在婚后成为红颜知己？除非这个女人不爱她的丈夫。而我的妈妈，深爱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曾经也是那么骄傲，甚至娇生惯养的一个人，为了我爸爸，自学了护理学、康复学，爷爷奶奶在我妈妈的照顾下，身体健康身心开朗。我妈妈在嫁给我爸爸前，从来没下过厨，现在呢，厨艺非常棒，我爸爱吃的菜她都做得很好，一日三餐，都有爷爷奶奶爸爸和我爱吃的菜，就是很少煮她自个儿爱吃的桐城菜。诚然，我妈妈在事业上未能光芒四射，但是，为了我们家，她付出了爱，付出了所有。
爸爸，有些事情您可能不知道。这些年您专心于工作和科研，时常很久才能回家。妈妈的几位朋友，经常找各种理由帮助她，比如协和医院那个林主任，一直很关心妈妈的健康情况；再比如妈妈学校那个陈所长，说要兼职开计程车，接送我和妈妈……”
“你这小子，说什么呢？计程车？陈剑书那混蛋，狗屁的计程车！你和你妈……”杨嘉骆右手紧握成拳，脸色铁青地看向自家儿子。
“没没，爸，我还没说完呢。妈妈都不让陈所长接送的，我们也没坐他的车，不过陈所长至今未婚，我打听到八卦，说他坚定地认为妈妈早晚要离婚，在等着妈妈离婚……”
杨熠话没说完，杨嘉骆已是一拳砸在桌面上，咬牙切齿地走了。
姜璃拍了拍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脏，走到杨熠身边，“叔叔该不会是，回家和阿姨吵架吧？”
杨熠冲姜璃笑了笑，“没事，我爷爷奶奶在家，我爸一对三，吵不过的。”
安抚了姜璃以后，他看了看呆若木鸡的方乔，很是诚恳地拉着姜璃坐下来，“方阿姨，你要是孤单的话，我认你当干妈行吗？我爸爸不方便陪你，很容易出家庭问题，我可以，这是我女朋友，以后是你干儿媳妇。”
方乔看向杨熠，再看向姜璃，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的表情变幻多彩。
姜璃看向方乔，再看向杨熠，心想好你个杨熠，没看出来还是个编剧，连“干儿媳妇”这等人设都造出来了，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假笑呵呵地配合，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幻多彩。
编剧杨熠再接再厉，“方阿姨，你要是不想认我这干儿子的话，还有个办法，我们帮你找找合适的对象。我妈妈学校那个陈所长就很适合你，他是位翩翩才子，去年刚刚评上院士……”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拜托！”方乔痛苦地捂着耳朵，拼命摇头，然后倏地起身跑开，留下了一桌尚未动过的饭菜。
这边方乔刚走，那边姜璃开始拧杨熠的耳朵，“干儿媳妇？嗯？”
“啊啊啊，姑奶奶，别拧别拧，我怕你手疼……”
看着他龇着牙还贫嘴的模样，姜璃笑弯了腰，“其实，你今天表现很好，比我预期的好，也比我强多了！我发现，你有不少优点哦！”她眉眼弯弯，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样子。
杨熠心头一暖，“璃璃，我还有很多优点等着你发现呢！”他眼波流转看向姜璃，“以后，如果我们在一起，我是说如果，有在一起的话，我得学会斗小三，你不用。我不会让你遭遇小三这种风险的，我发誓，一定不会！”说完，他郑重地举起右手。
姜璃扑哧一笑，虽说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了，但此刻她心里还是莫名地感动，有种踏实的温暖。
两人嬉闹了一会儿，发现肚子饿了，干脆也不要浪费，拿起筷子把桌子上的饭菜给消灭了。正吃饭间，姜璃注意到一侧有人拿着相机，正对着自己，她提醒了杨熠，两人再看过去的时候，相机及那人已迅速离去，当下去追已是来不及，也只能在心里存了一份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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