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番外 故友殊途_剧透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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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番外 故友殊途

  对月遥祭酒,一祭昔年旧友,二祭年少不知愁。

  三祭曾有凌云志,而今事事休,皆付水东流。

  裴夏临走在曾被大火肆虐过的晓境城中。

  火灵绝杀烧尽了城中恶煞,也将这座城本身化为了一片废墟,身边残存的建筑上也是一片烟熏火燎的焦黑之色。

  被烧毁的房屋与街道还会重新建起,活着的人也总会有接下来的生活,但有些人却再也不会回来。

  好比当初留在晓境城中诱敌的裴晚娴,就这么与一城的恶煞一起,给原本的晓境城做了陪葬。当时的火势太大,她也寻不到尸骨,甚至不知对方葬身何处。

  可裴夏临再踏足这片土地,走在正在重建的废墟中,又觉得这位姑奶奶仿佛无处不在。她还在这里,在注视这里,也在保护这里。

  她的感慨被什么打断了,似乎感应到有人在看她,裴夏临豁然回头。

  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仿佛刚刚那道视线只是她的错觉。然而她还是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几乎来不及想任何事情,条件反射般追了上去。

  对方仿佛也知道她追了上来,并不回头,夺路而逃。

  这里是晓境,她自小长大的地方,她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堵墙每一条街,而对方不仅不熟这里的布局,似乎本身也有些问题,终究是被她追上了。

  裴夏临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拧着她的肩膀把她扭回来,正对上一张秀丽清冷的脸,到了此刻那个人也不躲避了,看着她时神色不动,眉眼冷淡一如初见。

  裴夏临觉得自己的手指都在颤抖痉挛,一时也不知自己是何种心情,却牢牢揪住了她不放:“这不是天谕的教主殿下吗?原来您还没死啊?”

  她一边在笑,一边眼泪落下:“你居然没死……你果然没死!”

  那年裴夏临还不是日后名垂千古的裴家主,而是连天都敢捅破的裴家大小姐。所有人都说,整个晓境再找不出一个比她天赋更好的人,然而整个晓境也再找不出一个比她更顽劣难驯的人。

  她那时最擅长的事情就是闯祸,且从来只管惹事不管收拾,大部分的锅都被她丢给了自家弟弟,理由很简单,同一件事她做了会挨罚,而她弟弟从来都会被轻轻放下。

  她那个素来沉默寡言的弟弟也不说什么,甚至大多数时候还会主动往自己身上揽锅。

  ——很多年后裴秋辞一次次惹下大祸,却仍固执地站在她面前不言不语,裴夏临也只能叹了口气,说想做什么就去做,你姐姐我毕竟还没死。再后来裴秋辞叛出家门,她望着弟弟决然离开的背影,知道终究是到了她兜不住拦不住的一天,意识到这就是最后一次相见,而她无能为力。只能说是天道好轮回,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但一母同胞、从小相依为命的姐弟,又有什么好多说的。

  当然那时的裴夏临还不知他们将来会面临怎么样的未来,眼前天大的祸事也不过是偷拿白玉簪的行为东窗事发了。

  年少的裴夏临猜不到那支簪子背后的恩怨情仇,也不明白裴晚娴望着那簪子时的眼神里蕴含的千头万绪,于是便更加好奇到底有什么秘密才会让自家姑奶奶这么看重,毕竟造型那么简单,看着也不是多么名贵的玉料,雕工更是只能说马马虎虎,似乎就是路边店里几两银子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簪子。可姑奶奶的珍重又不是假的,那必然是自己走了眼,没发现其中的秘密。

  她打算把那簪子弄到手,反正也就看看,不会弄坏的。等她弄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不惊动任何人地再把簪子送回去。

  想得很美好,现实总是残酷的。她刚把簪子拿到手,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裴晚娴就已经被惊动了。

  就和之前无数次一样,她躲在外面不出声,看着弟弟站出来,主动替她顶了这个锅。

  按照惯例,这时候姑奶奶就该训斥两句,再把裴秋辞打发回去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裴夏临的意料,裴晚娴手上把玩着那簪子,脸上神色也很平静,却没有如同往常一般的训斥,只是一句不咸不淡的按规矩处置。

  ——按规矩,不问自取,算作盗窃。笞杖三十,罚跪祠堂三日,禁闭屋中一月。

  裴晚娴这么说的时候,似乎隐约向门外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她不能确定。

  裴夏临这才慌了神,顾不得装不在了,急急忙忙闯进了祠堂去,伸开手挡在了裴秋辞面前。

  “拿簪子的是我,要罚也是罚我!”

  裴晚娴却没有露出多余神色,只是不咸不淡地说:“把大小姐拉走,接着打。”

  “姑奶奶!”裴夏临被从弟弟面前拉开,急得额头都冒了汗,“从头到尾都是我做的,辞……秋辞连那个簪子一眼都没有看到,他只是想帮我顶罪而已……”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在裴夏临错愕的神色中,裴晚娴说,“既然他愿意帮你顶罪,那就让他顶,既然你之前让他顶了,那你就在旁边看着。你们自己的选择,总要自己承担后果。”

  笞杖三十,没掺一点水分,裴秋辞咬着牙,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还没旁边裴夏临挣扎的动静大。最后一下结束后,终于被放开的裴夏临冲上去,看着裴秋辞半身染血,手足无措。

  裴秋辞脸色苍白气息紊乱,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人却还清醒着,他看着姐姐,似乎还露出了一点笑意:“我没事,没关系的。”

  坐在高位上的裴晚娴问:“明白错在哪里了?”

  裴夏临近乎粗鲁地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低声说:“明白了。”

  裴晚娴点了点头:“那你就收拾一下东西,到天谕学宫去吧。记着,你做错的事情,总有人要付出代价,可能是你自己,也可能是别人,你弟弟,甚至包括我。”

  裴夏临硬拉着黎初晴一路回到了裴家,黎初晴也没有再反抗。

  遇见一个认识了五十二年的老朋友该做出什么反应?

  遇见一个决裂了三十五年的老朋友该做出什么反应?

  遇见一个十二年前就死了的老朋友该做出什么反应?

  五十二年前裴夏临与黎初晴在天谕学宫初见,再后来成为至交好友,三十五年前两人因为沐北诺的事情决裂,自此不相往来,十二年前黎初晴死讯传来,她在那一夜斟酒自饮,喝了半夜,却还是没醉。

  到了此刻晓境的废墟上,她再一次看见黎初晴,对方还是旧时模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都不再是当初心比天高的年轻人,比起翻旧账争执不休,有些事情显然更加重要。

  “你既然没死,当年天谕教为什么会说你死了?”裴夏临也不客套,直接发问。

  黎初晴沉默了片刻,拉开了自己宽大的袖子,露出手腕上黑色的锁链状图案。那些锁链在白皙的皮肤上交缠,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裴夏临猛地站了起来:“是谁?!”

  她认得那个东西,那并不是画上去的图案,而是一种后天灵器,名为“千千结”,实际用途却没有名字那么温柔,而是一种强制禁锢灵力的灵器。

  ——倒也难怪之前黎初晴逃得狼狈,哪怕是以她的实力,灵力被锁后,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

  黎初晴抿了抿唇,沉默了一瞬,还是说:“和音。”

  “你徒弟?那她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

  “天谕教内,毕竟还是有一些只有教主才会知道的事情的。只要我不说,她就无从得知,自然不能让我真的死了。”

  “但是我记得,她七年前就……”裴夏临拧眉说。

  黎初晴的徒弟,在她之后的下一任教主和音,在七年前被人逼上承天殿,重伤后失踪。

  听了这话,黎初晴却摇了摇头:“以她的本事,只怕这事也是她自导自演。当初她囚禁我时我就知道要糟,但也没想到她能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这么大的事情?”裴夏临一时没反应过来。

  黎初晴苦笑了一声:“我逃出来后打听过如今的局势,以我对她的了解,只怕这场战争,从头到尾都是她的手笔。”

  “那你这个徒弟,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沉默了半晌后,黎初晴说。

  长明祭,朝夕城内灯火通明。

  裴夏临站在路边等自己那两位好友。

  黎初晴身为天谕的圣女,主持长明祭本就是她的责任,何况祭祀舞也要由她领舞,必须等她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完了才能找到机会偷偷溜出来。

  至于沐北诺,之前就请假回家了一趟,只说长明祭时一定会赶回来,但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裴夏临倚在墙边,几乎有些哀怨。

  “久等了。”

  在她等得不耐烦之前,有人急匆匆走到了她面前。裴夏临抬头看过去,黎初晴显然是一做完该做的事情就想办法脱了身,气还没喘匀,脸也有些红,额角还挂着汗珠。

  裴夏临这才笑起来:“你也不用这么急,反正北诺来得比你还慢,我看得罚她了。”

  “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好习惯。”沐北诺的声音远远飘过来。

  “我当着你的面也会这么说。”

  裴夏临一边顺口回了这句话,一边转头去看,这才发现沐北诺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还抱着个穿大红衣服的粉雕玉琢的孩子。

  “你弟弟?”裴夏临说,带着几分好奇地伸手去戳那个孩子的脸。

  那孩子看上去不太开心地拨开了裴夏临的手,裴夏临也不生气,只是换了只手戳上去:“长得真好看。”

  以她们之间的关系,自然知道互相的情况。会被沐北诺抱过来的,显然也只有她那个实际上的表弟。

  沐北诺笑盈盈地看着好友和弟弟玩闹,点了点头:“好了,再弄下去久安真的要生气了。”

  她又对沐久安说:“那是姐姐的好朋友,叫夏临姐姐。”

  沐久安看了裴夏临一会儿,还是照着姐姐的话乖乖地叫了人。

  黎初晴也走近两步,沐北诺又指着她教弟弟叫人,沐久安却忽然挣扎起来:“走开!”

  小孩子的声音尖锐,吓了几人一跳,连路人都忍不住看向这个方向。

  “怎么了?”沐北诺有些歉疚地对黎初晴笑了笑,又去问弟弟。

  沐久安仍然敌视地瞪着黎初晴,黎初晴虽然还是一张冷淡的脸,沐北诺和裴夏临却看得出她有些手足无措。

  裴夏临把好奇的路人瞪了回去,笑道:“早说了初晴不要总是冷着脸,看吓到小孩子了吧?”

  她递了个台阶,沐北诺也就顺着下了:“久安没怎么见过外人,可能确实是吓到了。”

  “不是!”沐久安反倒在这时拆台。

  “那你怎么回事?”

  沐久安转过头,好像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不喜欢她……她会害死你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只剩下那孩子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看见了,她会害死你,她要杀你,我看见了……”

  “现在我们已知的情况,是你徒弟以天谕教主的身份,联合第五洲其余势力向荒原宣战。结果由于联盟内部消息持续泄漏,新仇旧恨摩擦不断,据说被你徒弟所杀的顾烟和又活着出现并成了万古的第二代宗主,导致最后联盟崩溃,你徒弟被人逼上承天殿后重伤失踪,之后顾烟和持续不断地在搞事,又有人破坏了不知道哪里来的上古封印。说实话我觉得这一系列事情里你那个徒弟能起到的作用很小,结果你说从头到尾都是她的手笔?要不是这话是你说的,我还真不怎么相信。”

  黎初晴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你太小看她了。”

  裴夏临没说话,是一个“愿闻其详”的态度。

  “虽然如今这场战争已经扩大成了整个第五洲的混战,但是最开始,确实是第五洲和荒原之间的战斗,而开始了这场战斗的人是她。之后的内部消息泄露……你们至今也没有找到泄露者不是吗?”

  “你是说……那个内贼,就是和音?”裴夏临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我只知道以她的能力,要是真心想维持这个联盟打败荒原,绝不可能对于联盟崩溃这件事束手无策,更不要说是被人逼到重伤。而且她之前看起来狼狈,实际上一切都安排好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她被人逼上承天殿这件事,本身就是她自己引导的结果。”

  “这么说,她故意重伤失踪,其实就是为了脱身,那她脱身之后……”

  “如今她化明为暗,想做什么都比原先方便得多,我确实不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只知道,不管她想做什么,我们都必须阻止她!”

  沐北诺在逃命。

  后背上之前被人砍了一刀,那刀差不多从她的肩膀劈到腰际,疼痛到了极致几乎成了麻木,她也没时间处理伤口,因为背后还有人在追杀她。

  她来不及想别的事情,以后要怎么办,久安要怎么办,母亲的遗体又要怎么办……如今她自己都还不知能不能活命,根本没有余裕想之后。

  她尝到口腔内隐约的血腥味,听见血滴落的声音。

  面前忽然出现人影,沐北诺紧急停下了脚步,脸色有些难看。

  身前是死路,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数不清的人影在她前后。

  花的脸上笑容像蜜一样甜,她笑:“你还想往哪里去呀?”

  沐北诺不答,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

  逃不出那就不逃,但即使她死了,对方也不能一点代价都不付出。

  夜色中忽然有光芒亮起。

  一道是银色的电光,像是雷霆天降,闪电划破天幕;另一道是暖色的光芒,像是旭日东升,照破漫长黑夜。

  裴夏临,黎初晴。

  沐北诺忽然心就定下来了。

  裴夏临的雷系灵力是基础五行中杀伤力最大的火系的变异,她手中长剑夏花也是迅如雷霆,电光缠绕在剑锋上,一往无前所向披靡,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一只手落在沐北诺的背上,一道暖流淌过,背上那道刀伤和更多的细碎伤口慢慢愈合。

  治疗一途中,以光系为最,木系与水系略逊一筹。所以即使黎初晴主要学的不是治疗,仅仅靠着光系灵力的天赋,也能有这样的效果。

  沐北诺吐出一口气,蓝色灵力涌动,化作素色纸伞。伞撑开时,三条水龙咆哮而出。

  黎初晴手中权杖轻点,顶端光芒大盛,仿佛皓日当空。光芒最盛时,那耀眼日轮炸裂开来,化作无数光箭,向四面八方射出。

  站在她们身前的裴夏临移动了几步,水龙与她擦肩而过时她伸剑一点,雷光缠绕上那几条龙,又延伸至全身,水龙披着雷光,在光箭之后呼啸而至,撕开了周边人群。

  “多谢了。”沐北诺低声说。

  “和我们还客气什么?”裴夏临扬眉笑道,“走了!”

  第五洲上凶兽恶煞肆虐,荒原势力趁火打劫,黎初晴又证实有幕后黑手——也就是天谕的现任教主和音——在推波助澜,裴夏临思索后,终究还是回复了容家的合作请求。

  乾坤十二转524年,以九歌容家和晓境裴家为首,第五洲上的各大修真势力再一次联盟。

  结盟大会上,有人看着坐在裴夏临身边的黎初晴,有几分怀疑地问:“不知这位是……”

  天谕教主继位后,不能再踏出朝夕城一步,何况黎初晴都“死”了十多年了,在场的人里见过她的人都寥寥无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的就更少了。

  所以他们更在意的是,这么一个没有火纹、甚至都不太像是裴家人的人,到底为什么会被裴夏临带来参加结盟大会。

  黎初晴刚想说什么,裴夏临就一手压住了她。

  她抬眼看了质疑者一眼,不咸不淡地回答:“我带什么人过来是我的事情,我裴家的人,还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

  “裴家主真是好大威风,联盟毕竟是大事,我只是担心出了什么事……”

  裴夏临盯着那人,一字一顿:“所以你是在怀疑我的看人眼光和判断能力?”

  黎初晴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同。

  沐北诺像往常一般抬起头来看她,却没有之前那种半梦半醒的感觉了。

  “北诺?”她试探性地问道。

  沐北诺扬起了唇角,声音温柔而清晰:“初晴。”

  黎初晴露出一点浅淡却真心的笑意:“你果然醒了,我们便说醉生梦死奈何不了你。”

  她似是忽然想起什么来,脸色中添了几分犹豫迟疑。

  沐北诺看出她的想法,笑容微敛:“我记得。”

  “那……”黎初晴欲言又止。

  她轻笑一声:“他们若能叫我疯一辈子,倒也算有本事了。不过……我既然清醒过来,这事情,便没完。”

  沐北诺似乎确实清醒得很,黎初晴心中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却越发浓重。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可最终也只能将这归为错觉。

  一直到很多年后,她才终于明白这一天的不安从何而来。

  即使提起害得她一无所有的仇敌,沐北诺脸上的神情仍是温柔的,与她十八岁之前一模一样。

  可那双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像是冬季冻结了的湖水,极清,也极冷,寒意透骨。

  那不是年少时的沐北诺会有的眼神。

  “她居然真的往这个方向走了……”裴夏临神情里有几分庆幸,“这次多亏你了。”

  “她毕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徒弟,我多少能猜到两分她会怎么做。”

  话虽如此说,黎初晴神色却并不好看。

  裴夏临也注意到了,问:“怎么了?”

  “虽说知道不太可能,但我确实也仍抱着几分侥幸心理,多少有点希望她确实是被顾烟和夺舍,”黎初晴唇角笑意微苦,“但从这个行事风格来看……就是她。”

  “我以为,她囚禁了你的时候,你就不该还把她当什么好孩子了?”裴夏临带着点讽刺地反问。

  “我从来没把她当好孩子,天真的人也做不了天谕教主这个位置,”黎初晴说,“只不过,夺权上位和与全天下为敌,毕竟是两回事。”

  “确实,一般人疯不到她那个地步。你也不用在那边东想西想了,她自己选的这条路,和你这个做老师的没什么关系。”

  “或许还是有些关系的……”黎初晴摇摇头,“不过现在再提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还是先想想怎么才能阻止她吧。”

  裴夏临从善如流地在地图上画出一个范围:“你觉得她会往哪边去?”

  黎初晴手指落在一个点上,又说:“虽然如今她没猜到我的存在,但以她的能力,只怕很快就能知道我已经逃出来的消息,再一想就能猜到这边是我的手笔,到时候估计就没有现在这么容易了。”

  “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裴夏临却看得开,“也说不定在她发现你之前,这次我们就能解决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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