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须在剧情与现实间切换_豪门情困:钻石太子苦追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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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须在剧情与现实间切换

  褚非烟提着两个纸袋离开医院。夏天了,九点多钟的太阳就已经挺热,她打了一辆计程车回学校。在计程车上,用袁沐的手机给林赫发了短信,告诉她林嘉声醒了,正在输液,她回来了,到宿舍睡一觉,下午再去上课。

  似乎真的是困了,褚非烟洗澡的时候就觉得要睡着。勉强洗完了,换了干净睡衣,把自己丢进小床上,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一点多钟。宿舍正在东南拐角处,外面冷时宿舍里比外面更冷,外面热时宿舍里比外面更热,褚非烟盖着被子,最后是热醒的。

  林赫也刚睡醒,从床上爬下来问褚非烟:“下午去上课吗?要不我再帮你请个假。”

  褚非烟说:“我去上课。”

  褚非烟简单洗漱了一下,觉得头有些晕,才想起这一天都还没有吃东西。桌子上还有一盒牛奶,她插上吸管喝着出了宿舍门,结果一出去就撞见江伊涵。

  江伊涵急匆匆的,一抬头看到褚非烟,脸色一变,就站住了。褚非烟本能地知道不妙。果然,江伊涵质问道:“非烟,为什么?”

  褚非烟呆站在那里,脑袋都还有些木。

  江伊涵十分气愤地说:“为什么嘉声每次和你在一起就出事?上次是手,这次你差点要了他的命!凭什么啊褚非烟?你为什么总是害他为你受伤?”

  褚非烟脑袋依旧木木的,可她还是听懂了江伊涵的意思。褚非烟说:“不是我……”

  “不是你,你现在还说不是你!”江伊涵激动地打断她,“我拜托你,离他远一点儿,他这次没死,别让他为你死!”

  林赫在后面说:“事情还不清楚,你也别这么说非烟。”

  “好,好,你们是一个宿舍的,你们关系好,林嘉声送东西都人人有份。叫他死,他死了也是活该。”江伊涵气得发抖,她转身跑开,一口气跑到电梯那里。这个时间的电梯总是不够用,她转身进了走梯。

  林赫说:“我没有大嘴巴,我本来是瞒着她的,不知道她怎么知道了。”

  褚非烟苦笑:“不关你的事。她要知道,自有她的办法。”

  “到底是怎么回事?非烟,林嘉声真是因为你受伤的么?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赫早就沉不住气了。

  “是……也不是。”

  “你急死我啊!”

  褚非烟转进楼道,看看前后没有人,才小声说:“我不知道事情的起因,可我正好撞见林嘉声出事,我看见他被别人打,我本来想要帮他,我想阻止他们,可我却害了他,我没想到那人会动刀子,那刀子好像是冲着我来的,林嘉声拉开了我。”

  “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打他?”

  “我不知道,这事可能有些复杂,我想,也许和他家里有关。所以林赫,你别问那么多,也别跟人乱说,行吗?这可能关乎林嘉声家里的私事。”

  “你把我当什么了?”林赫气得瞪大了眼睛,“我是八卦,可我只八卦那些无伤大雅的。这种事,我能乱说吗?”

  下课是三节古文献选读,上完是四点半钟,林赫边收拾东西边问褚非烟:“怎么办?去医院吗?”

  “不去了,”褚非烟说,“江伊涵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林赫点点头说:“那我去图书馆了,有两本书要到期了,我得赶快还了去。不然又要罚钱。”

  林赫走了,同学们陆续也都走了,教室里安静下来,褚非烟觉得头还是沉沉的,一时间也懒得动。

  最后教室里只剩下褚非烟和程浅。程浅拎着书包走过来,坐在褚非烟旁边。褚非烟看着她,觉得她其实挺美,小小的脸庞,淡淡的眉毛,单眼皮,眼睛不大,鼻梁也不高,嘴唇不丰满,但是唇形好看,唇色也有些浅。这样淡淡的女孩,好看。不像某些人那样,随时竖起全身的羽毛,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攻击性。

  褚非烟觉得自己的心累了,眼睛一酸,又有些想哭,可是使劲忍住了。

  程浅说:“是不是担心?”

  褚非烟不说话。程浅就又说:“我这就去医院,帮你去看看他。”

  江伊涵在宿舍走廊上对着褚非烟大吵时,声音很大,当时正是午睡完去上课的时间,不少人都听到了,包括程浅。

  不过褚非烟觉得自己不像从前那么在意,她对这种尴尬也习惯了吧?

  褚非烟说:“你今晚不是该去上班吗?来得及吗?”

  “我辞了。”程浅说,“我想找别的工作做。”

  “也好,那工作太辛苦。”

  程浅笑笑:“真有个别的工作机会,我回来再跟你讲,你帮我参谋参谋。”

  褚非烟将手肘支在桌子上,用手支着沉沉的脑袋,笑道:“别去了,我是说医院。那么多人去看他,也不差你一个。那么多人去看他,他该在医院呆几天还是呆几天,该多久康复还是多久康复。”

  程浅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怎么了?”

  褚非烟鼻子一酸,又想哭。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有晚饭吃得早的,还不到五点钟,就进来上晚自习。程浅说:“走吧,收拾东西回去,咱们去吃个饭,然后你回宿舍再睡一觉,我去医院看林嘉声。”

  学生餐厅里的饭永远那么难吃,两个人食不知味地吃了一点,便出来了。走到物美超市旁边的路口分别,禇非烟握一握程浅的手,程浅也只是笑笑,两个人都没说什么。

  褚非烟回到宿舍,抖开纸袋里袁沐的外套,都有些皱巴了。还有手机,褚非烟知道他多半已买了新的。但总归是他的,该尽快还给他。

  褚非烟打他的手机号,果然,响了一会儿,他接了。他说:“什么事。”声音只是冷淡,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她能想见他那漠然的表情。

  褚非烟说:“把你的外套和手机还给你吧。你说个地方,我给你送过去。”

  彼端有片刻的沉默,但他说话时,声音还是那么平淡:“衣服你就近送干洗店吧,然后把地址发给我,回头我去取。手机不用还了。我买了新的,那个用不着了。”

  褚非烟没想到他处理事情能简单至此,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却还是说:“用不着也总是你的,放在我这里总不合适。”

  “那你帮个忙,帮我丢了。”

  褚非烟半天说不出话来。电话彼端,只听得袁沐说:“没事就挂了吧。我还有事。”

  褚非烟听见电话里传来收线的提示音,才意识到自己拿着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她知道,她和袁沐之间,不过是逢场作戏,演出时再怎么投入,演出结束后也要及时抽身。

  只是她从未演过这样的戏,还未学会在剧情和现实中自由切换。

  是自己太稚嫩。

  褚非烟问了好几个人,才问出最近的福奈特洗衣店的位置。其实学校里也有洗衣房,叫清泉洗衣房,干洗一套西服才不到十块钱。但褚非烟还是决定找一家福奈特。若说福奈特就一定比清泉更专业。她觉得事实上也未必如此。

  很多时候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她知道袁沐的衣服很贵,送去福奈特若洗坏了,她会认倒霉,若是在清泉洗坏了,她会觉得是自己的责任。

  当我们我们在相关方面茫然无知或知之甚少时,我们会倾向于相信品牌,这和我们在某些我们不太懂的领域会迷信权威是一样的。

  褚非烟想,反正这时候脑子昏昏沉沉的,看书也看不进去,干脆就去将衣服送洗,省得丢在宿舍里,自己看见心里难受。这么想着,就另找了一个干净的纸袋,把衣服重新叠起来,打算装进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重新叠一遍,横竖都要送去洗了。

  恰巧这时林赫回来,一进门看见褚非烟正叠起一件男士西服,凑上来说道:“这谁的衣服?林嘉声的啊,不像他的风格啊。”

  褚非烟没说话,继续把两个袖子折好。林赫眼尖,一眼看到袖口的扣子上有品牌的LOGO,叫道:“啊,纪梵希,太奢侈了吧?”

  秦心语不在,苏夏在看动画片,闻言探头说:“纪梵希是什么?”

  褚非烟十分无奈,只好说:“一个人。”

  “一个品牌。”林赫说。

  苏夏迷惑了:“到底是什么?”

  “一个叫纪梵希的法国人创了一个品牌,直接就叫纪梵希。”林赫和褚非烟一样,也只是偶尔翻翻时尚杂志,好不容易卖弄一下,有些得意。

  “哦,”苏夏像是明白了,“很贵吗?”难得地没有反过来讥讽林赫。

  “贵,很贵。”林赫转问褚非烟,“林嘉声也太奢侈了吧?”

  “不是林嘉声的。”褚非烟边把衣服装进纸袋里边说。

  “啊?那是谁的?”

  褚非烟装着衣服的手一滞,沉默片刻,说:“我那哥哥的。”她低着头,心里一阵酸涩。从小到大,她总是羡慕那些有哥哥的女孩,在她的认识里。哥哥会关心妹妹,照顾妹妹,呵护妹妹,那似乎是一种天然的情感。可是如今,她说着“哥哥”两个字,就像那天江伊涵说的“朋友”一样,听起来是这样冷漠而疏离的两个字。

  林赫说:“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那哥哥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以前从未说起过?”

  “是我不想提他,他是有钱人,我们不在一个阶层。”褚非烟说着,从书包里找出一百块钱塞进牛仔裤口袋里,提了纸袋出门。

  “你要去哪里?”林赫在她身后问。

  “去把他的衣服送干洗店。”

  褚非烟花了二十多分钟才找到那家福奈特洗衣店。她把衣服交给店员,店员检查了衣服开了票。褚非烟付了钱,对那店员说,过几天会有一个叫袁沐的男生过来取衣服。她把袁沐的名字写在留底的那张票的背面。店员出于谨慎,叫褚非烟留一个电话,褚非烟就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也写在了票的背面,袁沐名字的下面。临走时,褚非烟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说这衣服是别人的,很贵,叫她们要小心洗,如果洗坏了自己赔不起。店员说保证洗不坏,叫她放心。

  褚非烟不想回宿舍,就在校园里走了一会儿。最后回到宿舍楼,先去了程浅宿舍,程浅还没有回来。褚非烟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程浅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是不是林嘉声有什么事。但林嘉声手机坏了,她也不能跟他联系,而江伊涵的电话,她不愿意打。

  宿舍里只有苏夏在戴着耳机看动画片。林赫不知去了哪里。而秦心语那小妮子最近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好像又找了个徐艺的男生在谈恋爱。禇非烟等了一会儿,程浅总算回来了。

  程浅回来后先到褚非烟宿舍,告诉褚非烟,林嘉声的情况挺好的,晚上喝了些汤,脸色好了很多,江伊涵晚一点回来,夜里何宇阳陪床。褚非烟听了,才放下心来。

  程浅说:“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这里担心他,他见了我也问你,回来睡了没有,下午上课了没有。”

  禇非烟无奈地笑笑说:“因为大家是朋友。你早上见着他昏迷不醒,不是也哭了么?”

  “我啊,”程浅仿佛有些怅然,“我不一样。我虽然见多了悲剧,却还是会害怕悲剧在身边发生。”

  不是每一双见多了悲剧的眼睛都会麻木。褚非烟想到这里,亦有些怅然,但对这个话题,她却不想再聊下去。因又想起工作的事,就问程浅:“对了,你不是说有个新的工作机会,说说看,是什么工作?”

  程浅犹豫了一下,说:“也没什么。”顿一顿又说,“到我宿舍来吧,我跟你说说。”

  褚非烟跟着程浅出来,程浅却没有回自己宿舍,她说:“要不去露台上说吧。”

  原来程浅在星诺时,有个二十六七岁的男子,连着去过好几次。后来有次程浅下班,他就在餐厅门口截住了程浅,当时因为是晚上九点多钟,程浅有些紧张。那男子却很温文有礼,说自己叫聂止庵,是做首饰设计的,目前刚开了间小小的工作室,在民族大学校内,问程浅愿不愿意给他设计的首饰做模特。程浅有些意外,她知道自己并不算漂亮,和海报上那些首饰模特的形象想去甚远。聂止安仿佛看出了她心里的疑惑,说做首饰模特,最重要的是要身材匀称,所有可以戴首饰的部位都长得匀称好看。并且程浅的形象并不差,只要好好化一化妆,把五官轮廓都画得清晰起来,程浅的这张脸上镜的效果应该不会差。另外,程浅的肤色略显黄,需要用粉底稍加修饰。总之,只要化好妆,程浅做首饰模特没有问题。

  褚非烟听了,才想起几天前程浅突然问她,“你说,我的锁骨长得好看吗?”当时褚非烟颇为意外,在褚非烟的印象里,程浅和江伊涵截然不同,程浅没经济条件也从不花心思在穿着打扮上,仿佛也很少会在意自己的形象。但褚非烟看着穿着廉价的圆领T恤的程浅,还是由衷点了点头,说:“好看。”程浅又伸出自己的手腕说:“我的手腕呢?”程浅的手腕纤细,皮肤虽然不是特别白皙,却很光滑细腻,褚非烟说:“也很好看。”

  如今想来,程浅原来是想确认一下聂止安的话。褚非烟想了想说:“要不你去试试吧,行不行的去试过才知道,反正他的工作室在学校里面,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褚非烟知道,各个领域都有很多这样的人,事业在起步阶段,所以各种资源都要自己想办法去找,去发掘,将来也许能成名,到时候自然水涨船高,更可能一生也成不了大气候,也不过碌碌地混下去罢了。而那些我们知道的、风光无限的人,毕竟只是极少数,凭着能力、才华和机会、运气,踩着众多平庸者的肩膀,才爬到一个领域的顶端。

  聂止安无疑只是个处在事业起步阶段的无名小卒,而程浅是个生活艰难的学生,聂止安见到了程浅,看中了程浅,这对于他们彼此来说都是机会。至于将来,谁说的好呢?

  程浅又想了一会儿,才终于下了决心似的说:“好,我去试试。”

  褚非烟回到宿舍,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机关掉,将SIM卡取出来装回袁沐的手机里,然后拿着自己的手机给程浅送去,叫程浅明天花十几块钱买个号,装进去就可以用了。程浅不肯用。因为穷,程浅其实在这种事情上头一向很固执,她从不肯占别人的便宜,也不大愿意接受别人任何形式的经济帮助。

  褚非烟跑回宿舍拿了袁沐的手机又回来,说:“要么你用这个。”

  程浅有些摸不着头脑,说:“这个又是谁的?”

  “我捡的。”禇非烟笑道。

  程浅却当真了,不解地说:“捡的你不还给人家?”

  禇非烟不忍心再逗她,就如实说:“是我的一个哥哥淘汰下来的,他买了新的,这个就不要了,既然丢在我这里,我刚好可以拿来用用。”

  程浅还想说什么,禇非烟却径直地又说道:“你就别推辞了,反正我一个人也用不了两个,你就先挑一个用着,我又不给你,就借给你用一段时间。再说了,你一个人去找工作,万一有什么情况,你拿着手机总归方便些。”

  程浅这才点了点头说:“那我先借用几天。”因见男款的那个比较新,像是更高级一些的样子,遂选了禇非烟的那个。

  褚非烟笑着拍拍程浅,才拿着袁沐的手机回了自己宿舍。她心里不免苦笑。就在几个小时前,她根本没想过她会再次使用这个手机。她因为袁沐不肯将手机拿回去而生气。她知道,也许她再不会见到袁沐,至少,最近应该不会见到。她将他的手机塞在抽屉最里头的角落里,看也不想看到。就是这样,她一想起来,心里还是会觉得难过。

  既然这样,倒不如叫它物尽其用,或许自己整天用着,看得多了,反倒会麻木了。

  有些事情,是我们自己选择不再去抗争,有些事情,是我们自己选择去接受它,去习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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