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你给我最安静的温暖_豪门情困:钻石太子苦追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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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你给我最安静的温暖

  卫时励转头对她笑了笑,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极淡地说:“我知道,你想说,我不该恨他?”

  褚非烟怔了一瞬,点了点头:“我在想,你只知道恨他,可他被绑架被伤害的时候,他难道不恨么?他那时也只是个孩子,他有什么错?或许我这么说你不高兴,毕竟袁氏委屈了你父亲,可是这账,怎么算呢?还有那个潘某,他的悲剧,是袁沐该负责的么?时候,你求袁沐,你心里觉得屈辱,你不平衡。可袁沐他作为受害者,他原本可以维护自己的法律权益的,可他还是放弃了。时励哥哥,你想过没有,你出身不及袁沐,你恨他比你高贵。可当命运夺去袁沐的右臂时,当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他的空空的袖管时,他又该恨谁?他该恨这世上这么多人都比他健全么?”

  卫时励的目光虚虚望着前方:“是啊,这世间这么多悲剧,不是袁沐该负责的。我们都只想自己的委屈,而忘了去想别人的委屈。这么简单的道理,却总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想明白。”他唇畔一丝苦笑,继续,“那时候,我是带着这样的恨来到这里的。无论怎样,这是他要我做的。我想我没有太多讨价还价的权利。可我没想到的是,在这里一年,两年,三年,我以为会很漫长的三年,过得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漫长。我每天看着这些孩子,当我讲课的时候,他们用崇拜的目光看我,却不知道我也只是一个可怜人。他们活得单纯、满足、努力,他们从没想过,命运对他们是不公平的。有些孩子也会嫉妒优秀的,欺负弱小的,他们甚至不知道,这样的嫉妒是没必要而且可笑的。闲下来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坐在校园里,看着远处的山影,看着不变的荒凉,想很多事。想着想着,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不公平,不平等,有人生来就比另一些人富贵,有人生来就比另一些人聪明,但大家都在努力地活着,我在努力活着,这里的孩子们也一样,袁沐也一样,当我站在袁沐的角度,认真去想袁沐的人生时,我知道他的努力从来都不比我少,或者,比我更多。”

  褚非烟静静听得,几许感动,几许感慨。卫时励说到这里不再说了,她还心里不踏实似的,问:“那你是,不恨他了?”她终究是孩子心态,就像是看故事似的,刚开始时两个男角有恩怨,因为看故事的人对两人都喜欢,所以希望他们能和好,即便是情敌,也希望大结局的时候能放开心结,握手言欢。

  嗨,多么一厢情愿。可是想想,握手言欢,不是很好吗?

  卫时励望着女孩期待的眼神,笑了:“还要恨些什么?有意义吗?袁沐会在意吗?我一直在执着的事,我觉得我在还袁沐的人情,可袁沐或许从未想过要我还什么。我又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你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再轻松不过,恨没了,心结也没了,就剩下轻松了。”

  褚非烟点点头。尽管这故事听起来是这样心酸,可结局是不坏的,袁沐会高兴的吧?褚非烟于欣慰之余,由衷地说:“既然三年之期已满,时励哥哥,你该回去了。”

  “嗯。”

  “你有什么打算?回去重新考大学么?不对,你应该今年就考的。我看到你书架上的高中课本,你没有丢下功课,是不是?”

  “嗯。”

  褚非烟高兴,话也轻快,可这卫时励却像是说累了,就只会嗯了。褚非烟不禁皱皱眉,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那你今年考了吗?你在等通知书吗?”

  “没有,我今年没去考。”

  “为什么?”

  “大概是在这里呆久了,有了惰性。有时候我想,就一辈子呆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不用被城市挤得心胸狭小,不用整天将一颗心上紧了弦地跟人竞争。”

  褚非烟倒是没想到,他竟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转了头,望着不远处的温暖灯光,其中一扇窗里,隐约是女老师的身影。她出着神,脑中闪过女老师的面孔,细细的眉眼,柔和的唇角,画面般清晰,说不上漂亮,却很舒服。还有那目光,看向卫时励时,是安安静静的温柔。她脑中一道光闪过,亮亮的眼睛看向卫时励,不禁脱口说出:“那女老师是不是喜欢你?”

  卫时励一怔,既而避开她的视线:“没有的事。她是去年才来的,是大学生。”神情间,却仿佛不大自在。

  “那你可喜欢她?”褚非烟问出来,才觉得自己原来也这样八卦。

  卫时励却摇头:“没想过。”

  听语气看神情,倒也不像矫情,褚非烟隐隐又有些沮丧似的,说:“你也回去读大学吧。”

  卫时励说:“嗯。”

  “你怎么就会嗯了?”

  “故事讲完了。心里空落落的。不过也挺舒服的。”

  两人又零零落落地说了几句闲话,卫时励看着褚非烟被风吹起的发丝,说:“这里风冷,你回去吧,看看袁沐在屋里做什么。我再在这儿坐会儿。”

  褚非烟这才想起来,这个袁沐走之前还问她渴不渴来着,一走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人影了。于是站起身说:“那我走了。”走两步又转回身说:“我知道了,袁沐肯定是知道你今年没参加高考,来劝你回去的。”

  女孩背着手,几分天真之态。卫时励却有些哭笑不得:“得了吧。他袁三少何等金贵,岂会为这点儿小事而来?”

  “那你说他为何而来?”

  “我不知道,你去问他。”

  “那你回不回去?”

  “我再想想。”

  “好吧。”

  屋里,袁沐站在书架前,正在翻看卫时励的高中课本。褚非烟跳过去,在袁沐肩头轻轻拍了一下说:“看什么呢?”

  袁沐微笑着,不答反问:“聊什么了,这么开心?”

  褚非烟说:“不告诉你。”又瞪了眼睛说:“我不是说我渴了么?你怎么不给我送水?”

  袁沐瞧着她,深潭般的眸子映出她的影,她心里一下就慌乱了。袁沐唇角一抹笑意,用手中的书指指卫时励的书桌,桌上是黎落买的红色户外水壶,他说:“呐,给你凉凉了,喝吧。”

  褚非烟拿了水壶喝水,喝了两口又凑过去。翻开的书页空白处,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她指指说:“这什么意思啊?”

  袁沐说:“我也不知道,你问卫时励。”

  褚非烟皱皱鼻子:“你们两个真奇怪,一个比一个会踢皮球,就会说:你问他去。哼!”

  袁沐眉一扬:“哦?你问他什么了,他叫你问我?”

  袁沐扬眉的样子真魅惑呀。褚非烟心里又是一慌,忙转了视线,突然“哎呀”了一声说:“我该给你换药了。”说着就去找行李箱,却看到小药箱已经拿出来,搁在放倒的行李箱上面了。“你自己换过药了?”

  袁沐说:“没有啊。”

  “那你怎么把药箱拿出来了?”

  袁沐眼神闪烁了一下说:“呃,我刚才找东西,就拿出来了。”

  褚非烟打开药箱,可是怎么换呢,褚非烟又为难了,若是就这样换吧,卫时励进来岂不难堪,若是从里面挂上门锁吧,卫时励回来发现门推不开,岂不更叫人遐想?

  袁沐已经坐在床上在卷裤腿了,他今天穿的是thenorthface的户外速干裤,裤腿够宽,卷到大腿都没问题。褚非烟想,不就是换药吗?捧着药箱就过去了。

  左膝本来就伤得轻,这时候也基本上好了,结了薄薄的痂,等痂脱落也就没事了。就剩右膝伤口还没长好,褚非烟换了两次药,这时候也熟练了不少,一会儿就换好了。

  直到换完了药,卫时励也没回来。褚非烟心里反又嘀咕了,这个卫时励,一个人想事情想了三年还想不够,真是想上瘾了。

  她低着头收拾药箱,袁沐坐在床上晃着腿说:“再给剪剪指甲吧。”

  褚非烟一抬头,看到他笑笑的眼睛,真就透着几分调皮。她又好气又好笑,说:“哪有天天剪指甲的?尽磨人。”说完后自己先怔了一怔。忙低下头把最后两样东西收拾进去,啪啪两声扣上了箱子。

  记忆中小时候缠着母亲做什么时,母亲就会半无奈半宠溺地说:“哪有怎么怎么的,尽磨人。”这么想着,倒真是有些想家了。

  “谁尽磨人了?”随着声音,卫时励一米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褚非烟提起小药箱的手一抖,瞬间就红了脸颊。

  卫时励住的宿舍其实有两间,另一间空着,里面啥也没有。他打扫出来在地上铺了席子褥子和袁沐睡。外面的小床换了干净的床单毯子给褚非烟睡。

  卫时励从里面挂上门锁,走过来对坐在床沿的褚非烟说:“学校大门我锁结实了,屋门也挂上锁了,你不用怕。嗯,我俩就睡在里面,有什么事你就叫。

  袁沐皱皱眉说:“怎么总觉得这么别扭呢?要不把这小床搬里屋去,我们俩睡外面?”

  卫时励淡淡说:“里头没住过人,没人气。还不如睡外面。”

  袁沐想想,也是。过了片刻又说:“明明有两间屋子,干嘛空着一间?看你这一屋子五脏俱全的,也不嫌挤!”

  卫时励眼也不抬地说:“一个人住那么多屋子干嘛?东西搁一间屋里我拿起来方便。”

  “……”袁沐眉头拧啊拧,愣是没说出话来。

  褚非烟憋不住,噗嗤笑了。

  第一次住这么简陋的地方,这地方又安静得很,褚非烟到底还是有些怕,睡不着,听到隔壁房间卫时励低着声音对袁沐说:“既然来了,明天给孩子们讲节课吧。你和非烟一人讲一节。”

  袁沐说:“讲什么?”

  “随便,讲什么都行。非烟正读大学,可以讲讲大学生活。”

  袁沐说:“你跟她说去。”

  然后就没声音了。

  褚非烟翻来覆去睡不着,除了害怕,她其实还有点儿择席的毛病。正在数绵羊,突然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褚非烟一紧张,黑暗里睁大了眼睛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非烟。”随着低低的一声唤,袁沐的身影模模糊糊移过来,“咔”的一声轻响,扳开了开关,灯亮了。

  褚非烟缩在毯子里,睁了眼睛不知所以地看着袁沐。袁沐说:“睁这么大眼睛做什么?是不是睡不着?”

  褚非烟皱皱鼻子,嘀咕:“你都跑来开灯了,还叫我闭着眼睛装睡么?”

  袁沐笑:“尽听你翻身了,是不是睡不着呀?”重音放在“是不是”三字上,分明是明知故问的。

  褚非烟又皱皱鼻子,这房子隔音真差。

  袁沐说:“我也睡不着。”

  听起来就像是某个电影里的台词。褚非烟有些发怔地望袁沐,轻声说:“这里好安静,我有些怕。”

  卫时励的书架上不是高中课本就是小学课本,袁沐把书架往旁边一推,露出下面的两层,整整齐齐的全都是课外书。袁沐从里面挑了一本,对褚非烟说:“我在这里坐着看书,你还怕吗?”

  太晚了,又累了一天,褚非烟的脑子已经不大灵便,于是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袁沐就又说:“那我就坐这里看书,你躺下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睡。”

  袁沐把桌上的台灯调了个角度,灯泡对外灯罩对着褚非烟,照向褚非烟的灯光就变得微弱了许多。袁沐说:“这样行吗?”

  褚非烟这才反应过来,心里一下子满满的,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看着袁沐,点了点头,重新躺下。

  台灯亮起一片温暖的光,袁沐的侧影在灯下,偶尔响起轻轻的翻书声。

  褚非烟闭上眼睛,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家里还住小房子,每天晚上父亲在主卧看书,母亲在褚非烟的小卧室备课,褚非烟也是在温暖灯光和母亲伏案的背影陪伴下睡着。

  那样的清寒中的幸福,如今想起来,已经那么遥远,远得在记忆里都泛了黄。

  可是袁沐,就在旁边,小小的一片温暖灯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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