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千里相隔共一天星斗_豪门情困:钻石太子苦追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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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千里相隔共一天星斗

  禇非烟疲惫地将书包丢在椅子上,就看到程浅捧着个白瓷杯子倚在门口,笑着说道:“这么晚才回来?等了挺久的车吧?”

  “嗯。”禇非烟说。提了提桌下的开水壶,是满的。禇非烟说:“你打的?谢啦。”

  程浅说:“林嘉声打的。”

  禇非烟知道她是开玩笑,也不理她。倒了半杯水,太烫,喝不了。桌子角上还放着两瓶农夫山泉,她拧开一瓶,喝了两口。完了扭头看到程浅还倚在门口,仿佛并无离去的意思。她突然兴起,就说:“外面空气很好,要不下去走走吧。”

  其实走是不怎么走得动了。没在餐馆端过盘子的人通常并不清楚,那是真的一天下来腿都直了。尽管只是那么大的一片厅,但服务生是要不停地穿来跑去,忙起来时半刻也不得闲。若然是客人不多时,在一边直直站着只会更累。因为星诺不是私人小面馆,绝不允许服务生坐在一边聊天,甚至客人叫你你还听不见,要叫第二遍。

  于是两个人坐在大草坪上聊天。身后一片绿草如茵,空气是凉爽的,有细细的夜风,委实十分宜人。天上的那几颗星子还在,仿佛比半小时前还要明亮了一些。禇非烟指给程浅看,说:“你看,难得吧?”

  程浅说:“你是因为这个才要下来的?”

  禇非烟说:“也不是。”

  程浅就笑了笑。两个人坐了一会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经意不经意间,禇非烟就发现程浅哭了。程浅的泪水只是安静地淌下来,她也不说为什么难过。然而褚非烟却没有那么好的定力,想了想还是开口问她:“你怎么了?”

  程浅说:“没什么,想起一些往事。”然后就再不说什么。

  褚非烟想,既然是往事,那就不会有迫在眉睫的威胁或不容回旋的困境。比如说,你必须拿出一千万,没有的话就得死。当然,这是比较极端的情况。

  不过往事的杀伤力也是不可量化的,可能是已然平复的疤痕,可能是偶尔发作的阵痛,也可能是慢性毒药,腐心蚀骨。

  褚非烟这么想了想,觉得这问题其实有点复杂,就决定不再想。然而她当然不知道,就是这想了一半的问题,也是全无必要的。因为并没有什么往事,程浅的泪水,不过是因为现世的艰难,生活的艰难。

  然后程浅自己抹去泪水,对着天上的几颗孤星,又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微笑着,说,星星真美,她还说,她想家,想念家里的星空和落日。

  程浅家在一个平原的小村庄。程浅说,那是一个充满势利和冷漠的地方,人们大都鼠目寸光,只会为蝇头微利争来争去。但是那里的落日很美,夕阳落在地平线上,余晖会烧红半边天空。那里的星空也很美,深邃的天幕里有满天星子,星子会动,数也数不清。

  她们后来又聊了一些别的,包括林嘉声。她们只是忆起林嘉声的一些旧事,说起来依旧忍俊不禁。

  不觉间就到了午夜时分,禇非烟就着草坪边的灯光,看到腕表的指针指向了十二点钟。就对程浅说:“我们上去吧。你明天还要上班。”

  禇非烟回到宿舍,发现手机上有七个未接电话,全都来自林嘉声。根据手机上显示的通话时间,有两个显然是在禇非烟等车和在公车上时打的,因手机铃声调得比较小,当时她并未听见,回到宿舍后也没有看手机。

  林嘉声打不通电话,就留了三条短信。第一条是:“非烟,十一点多了!这么晚你去哪儿了?能不能叫人省心?急死人了!!看到短信一定给我电话!我等着!!”第二条是:“非烟,你到底怎么了?是没听见还是没带手机,我有点担心你。”第三条是:“非烟,为什么不接电话?下班没有?还是你又躲我,连电话都不接了?”

  呃,不对,顺序的反的,第一条是第三条,第三条才是第一条。

  褚非烟倒回去,把最后那条两个问号六个感叹号的短信又看了一遍,想了想,拨通了林嘉声的电话。只响了一声,林嘉声便接了,他急急地问:“非烟,非烟是你吗?”

  褚非烟说:“是我。”

  “你吓死我了,”他说,像是松了一口气。

  褚非烟握着手机,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她说:“我没事,我和程浅在草坪聊天,天上有几颗星星,很难得,所以多呆了一会儿。”

  “我这里也有星星,有很多。”他说。

  “你在哪里,不在北京?”

  “呃,不在。”

  “那你在哪里?”

  声音在短短的沉默后传来,答道:“香格里拉。”

  “你真去了?”三十号那晚通电话后,禇非烟和就没再和林嘉声联系,她以为那是林嘉声心血来潮,没想到他会真去。

  不过再一想,倒也符合他的性子。

  林嘉声说:“是啊,我真来了。其实这是陈诚他们的旅行,早两周就计划了,我不过是临时跟来了。”

  褚非烟就笑了:“好啊嘉声,挺会享受!我白天可是还上班呢。”

  “谁叫你上班的?我一开始就不叫你去。”

  “我自己。”

  “假期里比平时更累吧?”

  “嗯,还好。”

  “好吧。以后别老不带手机。害我紧张。”

  褚非烟想说,你紧张什么?我能怎么样?脑袋里转个弯,又没说出来,大概是太晚了,不想噎他。于是她意外地顺从道:“嗯,我尽量。”

  “那好吧,不早了,你睡吧。我也困,白天逛累了。”

  将电话收线,褚非烟有些怔忡。回想起来,在记忆的碎片里,林嘉声总是笑着的样子,大笑,傻笑,嘻笑,似笑非笑……很生动,仿佛就在眼前。

  宿舍里很安静,只有动画片里叽哩哇啦的日语,是苏夏在看《蜡笔小新》。

  快乐和感动都是有的。毕竟一个人远在几千里之外,还会紧张你。她又想起程浅的话。

  也许爱情,就是这样,一份牵挂,一份感动。

  五月五号,林嘉声从香格里拉飞回。他脚蹬运动鞋,穿着一身运动装,背着THENORTHFACE的黑色旅行包,看起来非常酷。

  那旅行包是个大家伙,林嘉声说它有52公升的容量。单看它竖起来足有半米多高的样子,也知道林嘉声所说无虚。

  在学校花园里,林嘉声把那背包放在假山旁的石阶上,就开始像变戏法一样地往外拿东西。先拿出相机,太阳眼镜,接着就是厚厚的一叠照片、藏族首饰、索里玛酒,油炸果、八撒糕点、青稞糌粑……还有一包奇形怪状大大小小的叶子。林嘉声说,叶子是他在各处的地上捡的。禇非烟可不会信,那么多片,一定有一些是他从树上揪下来的。

  然后禇非烟看到有一个白色的圆柱形的盒子,比拳头略大些,她翻来覆去看了看,才发现那是一罐酸奶。林嘉声不好意思地说:“本来是新鲜的,飞了这一程,已经不大新鲜了,不过应该还能吃。你打开尝尝,跟你常喝的蒙牛伊利味道不大一样。”

  禇非烟被他逗笑了,看着石阶上堆成小山一样的东西,说道:“你这是旅游去了,还是购物去了?”

  林嘉声说:“当然是旅游去了。”他从小山里翻出那叠照片给禇非烟,说,“不信你看看。”

  禇非烟问他干嘛全都洗出来,拷到电脑上看不是一样吗?他说,洗出来看着方便。

  照片拍的基本都是风景,人很少。他的拍照技术很不错,拍出的效果很好。禇非烟一张张看,普达措公园,纳帕海,梅里雪山,属都湖,伊拉草原……一张张风景如画,看来他还确是玩了不少地方。

  禇非烟看到最后一张,抬起头时就看到林嘉声手里拿着矿泉水瓶子,安静地坐在一边,夕阳斜照,在他的脸上映出错落的光影。

  其实林嘉声长得很好看。

  林嘉声的好看和那独臂男子的好看不同。那男子的好看是清冷的疏离的,而林嘉声的好看是温暖的平易的。那男子的好看如精心雕刻如工笔描摹,是会叫人吃惊的,而林嘉声的好看则如邻家男孩,是柔和的没有压迫性的。

  当禇非烟意识到自己会在这种时候想起那萍水相逢的男子,她心里暗暗地却实实在在地吃了一惊。

  晚上,褚非烟在宿舍里看书看累了,便将那叠照片又拿出来看。程浅下班后过来找她时,她还在翻着。褚非烟问程浅:“你觉得,林嘉声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问起来显得有些突兀,仿佛林嘉声跟她们已经太熟,她们提到他时会说,“哦,那上树太保”,或者“那家伙”“那小子”“那活宝”,她们也许还会不经意地说一句:“那小子其实不错。”“那小子很聪明。”又或者,她们会拿出他曾经的光荣事迹来说上一通,然后大家乐得哈哈笑。但是谁也没有说起过,林嘉声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浅拿着那叠照片看了好半天,笑道:“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

  “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禇非烟咀嚼着这句话,直到她在床上翻了很多次身之后,朦胧睡去。

  五月六号,江伊涵也回来了。整整六天,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但她的回来,却相当高调。

  她是从香格里拉回来了。她带了很多小礼物回来,全班女生人人有份。她也带回来厚厚的一叠照片。

  照片在好几个宿舍里被传看,大家都说,香格里拉果然很美。看到照片中的江伊涵和林嘉声,有人说江伊涵的照片照得很好看,也有人说林嘉声挺上相。当然,也有没心没肺的,比如韩靖,就会说:“嗨,你们俩看着还挺般配。”

  当晚,禇非烟坐计程车回来,到学校时已经十点半钟。江伊涵拿着一个眼镜盒大小的盒子和一叠照片过来,盒子里是她买给禇非烟的礼物,她说:“喏,这个是给你的,我从香格里拉买来的,每个人都有。”

  “香格里拉”四个字说出来是,禇非烟倏然一惊。

  而江伊涵俏丽的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微笑,晃得人眼花。

  禇非烟不有些机械地接了那个盒子,也微笑着,说了句“谢谢”。

  江伊涵又说:“那里真的很美,我拍了很多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为了表示自己捧场,禇非烟接过了那叠照片。

  照片里的风景,有一些是和林嘉声拍的重合的,只是江伊涵的照片突出人物更多。平均每三张,便必有一张拍了林嘉声的身影。平均每五张,便必有一张拍了江伊涵和林嘉声共同的身影。两个人对面站着,两个人背对背站着,两个人一起吃东西,两个人一起大笑,江伊涵搂着林嘉声的脖子,江伊涵踢了林嘉声一脚,江伊涵扯着林嘉声的袖子……

  褚非烟机械地一张张翻看着,只觉得脑中的思维一点点抽离而去,最后变作一片空白,像是曝光的胶片。

  她犹记得昨晚程浅说:“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觉得程浅说话也有不靠谱的时候。

  林赫一直趴在桌子前上网,等江伊涵走了,她才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打开那只小盒子,“啧”了一声。禇非烟说:“怎么了?”林赫说:“大家的礼物都是用透明塑料袋装着,只有你的是用盒子装着。我以知情人的眼光来看,你这条手链的价钱应该够买我们三个的,或许还不止。”

  禇非烟又怔了一怔,笑道:“呵,这算是特别优待。”

  禇非烟虽然脑子有些木,但大致也能猜到江伊涵的心思。

  林嘉声是我的。你跟她关系好,我知道。你看着办。

  大抵不过如此吧。

  手链像是某种石头,颜色很柔和,打磨得也很细致。林赫戴在腕上试了试,说:“嗯,眼光还凑合。”一转头看到禇非烟在发呆,就说:“不过说实话,我倒不是说我家是云南的,便不稀罕她送的这些东西。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意图也太明显。不就是想炫耀么?何必弄得这么矫情!事情怎样还不一定呢。”苏夏只是打哈哈:“嗨,她不一向都那样么?”苏夏的礼物还搁在桌子上,也是一条手链,不过看起来过于鲜艳了些。

  褚非烟尴尬地笑。到这时候,她倒有些哭笑不得。

  想想这一个多星期,她多少次试着将心比心,认真地去想林嘉声的感受。

  桌子上还放着林嘉声带给她的一堆东西,她的感动都还没有冷却。

  然而她却忘了,她和林嘉声,不是要不要顾及江伊涵的感受的问题,而是能不能跨过江伊涵的问题。她们是同班同学,要争一个其他院系的男生,说出去,该是多么狗血的桥段。写到故事里也许会精彩,发生在现实中却是另一回事。别人会怎么说,班里其他同学会怎么说,金融学院的同学会怎么说。

  褚非烟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意识到心里头那许多纷乱的东西凝聚起来,原来是痛苦。她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信心,不是不相信林嘉声,而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做这狗血剧中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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